“道歉!”聿郸又喝道,这下那铁达耶面色一白,愕然看过去,满是意外。
莫说是他,就是红衣也心里一悸,细一思量,哪敢受他这礼——此前已见识过聿郸的心思,谁知这一回后面又要有什么下文!
“不、不用了……”红衣堆着笑,一壁后退一壁连连摆手,“菜没做好本是我们的不是,别、别伤了和气就好……”
聿郸看向他,神色稍缓了一些,沉吟片刻,略一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告退!”红衣赶忙一福,胳膊肘碰碰旁边的孟持,示意他一同离开。
走出数步后,依稀听得房中传来不服的辩解声和忍怒的斥责声,红衣有点好奇地向后望了一望,又转回头来。反正听不懂,就当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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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有意闹事。”聿郸铁青着脸,话语寒凉得好似刀刃划在冰面上,让人不寒而栗。
铁达耶垂首未语,他上前一步,又问道:“是谁的主意!”
铁达耶还是没有吭声,稳稳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好像一堵墙。
聿郸冷声一笑,视线从他面上一扫而过,在房中划了个弧,停在卧榻的那女子面上。
女子面容一颤,连肩头也微有瑟索,顿时顾不得胸中残存的不适,匆忙搭着婢女的手下了榻,跪地辩道:“我没……”
“是不是你,你自己清楚。”聿郸一语截过,侧眸冷一睃她,沉然又道,“来大夏前我一再说过,把你那颗满高傲而幼稚的心收起来——你若非不听,就滚回赫契去。”
“凭什么由着他们怎么欺负!”那女子顿时怒了,昂首驳道,“您没听说吗?这淮乡楼对赫契的客人,皆多收三成的钱,这钱最后会捐给大夏的朝廷用来攻打赫契!这简直就是侮辱!他们欺人至这般,还不许我们出口气吗?!”
“侮辱?”聿郸侧首看向她,笑意轻蔑,“打听的这么清楚,你不会不知道这淮乡楼是怎么来的——淮乡楼老板孟季原是祁川人,早年被赫契骑兵杀了全家才逃到淮昱。‘淮乡’这名字是点明售淮昱菜不错,但也是‘怀乡’。”
女子咬紧贝齿忍着不驳,聿郸打量着她,又一声冷笑:“我们现在怎么有脸反过来找他们出气,赫契今日被步步紧逼,有多少是我们自己的罪!”
“你怎么能这么说!”女子猛地站起来,瞪视聿郸切齿而道,“我们赫契人是鹰神的子孙,怎么会有你这样迂腐懦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