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嫌他消息滞后,鄙夷道:“都一个月前的事了。”
“教主要我们去救吗?”一人问道。
“救什么,延半江又不是我们的人。”
老板对同教中人可没对客人那么有耐心,急性子道:“那你今日来传什么消息?!”
“莫急。”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慢慢展开:“来看这个。”
其余人瞪大了眼睛,见纸上写满了字,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只有老板眼尖,看到了纸上的茶杯口印记。
他从门口悬挂的袋子里取出了一个白瓷茶碗,将碗底扣在了纸上的圆口印上,严丝合缝。
“一口茶!”
“不错,一口茶现在身在云州。但因延半江被抓,风声正紧,一口茶不好行动,所以特地托了人给我送了这张曲子。是他的新作,说是教主看到就知道了,要让我们把这首曲子唱出去,不能在云州唱,只能从凉州开唱,他要传递的消息都在这张纸里,他说,只要唱了,少主就能顺利拿到传位诏登基了!”
长久以来,神风教教主都根据一口茶的曲子探知新朝的一些消息,教徒们都不知道一口茶的来历,只听说一口茶是前朝旧党,冯翔的旧部之一,对新朝深恶痛绝,有各种消息渠道收集新朝机密,之后写成曲子,从有神风教暗线的茶楼酒馆唱起,唱给教主听。
教主就根据他的线报进行安排。
“那还等什么!”老板喊道,“去昌运茶馆,让胡儿唱!兄弟们,唱出去!”
一口茶的新作《真假记》接《潭中鬼》,从凉州开唱,借之前鬼话的热度,迅速传唱回了云州,甚至更盛。
《真假记》的主角是一缕漂在西北角的幽魂,回应的是《潭中鬼》中埋在墨玉潭下的那只鬼。
他不像墨玉潭的那只鬼,并没有自报家门,而是讲了一个故事。
“埋骨时间久了,陈年往事记不清,只记得我家中情形与那潭中的鬼呀,是一样的。”
一样锦衣玉食长大,一样的家中有一长兄,一样的有一位聪慧能干的嫂子,一样的家兄死时,他在外跑商。
“幸从漫天大火中逃生,翻山越岭归家时,遇上了一位砍柴人……潭中老友,你可还识得我是谁?”
幽魂讲,因人放火烧他,阻他归家路,于是他向砍柴人讲了自己的遭遇,并问砍柴人,可否知其他路能送他还家。砍柴人很同情他,原因帮助他,之后引他到林中去,却突然对他下了黑手。
讲到这里,鬼魂幽幽说道,醒来后,身上的东西不见了,全被那贪婪的砍柴人偷了去。
鬼魂说,自己可能是上苍垂怜,他并没有死,而是被一群猎人救了,因家被长嫂夺去,自己只好跟着猎户北上,在西北处成家做生意。
鬼魂道:“我也有一儿,天下做父亲的都一样,想让儿子过得日子比自己好,我儿本应锦衣玉食平安长大,属于我儿的东西,怎可让恶徒拿去?”
“我也有可证明身份的东西。”
鬼魂说:“恶徒,有件重要的东西在我身上,你未曾偷去。它能使真相大白于天下。你且等着,我兄长留给我的那封家书,只有我儿能打开。”
“前世账,今日,该让我儿清算了。”
此曲一出,百姓纷纷猜测当年这件扑朔迷离真假难辨之事。
花不沾见热度差不多了,问拾京:“你那……火铳做的怎么样了?”
她差点把炸坟二字说出来。
拾京打了个哈欠,顶着因缺乏睡眠而发青的眼窝,迷茫地看向花不沾。
拾京这些日子,在外人看来,过得挺滋润,白天到花不沾这里制图,免费吃揽月楼的好菜好饭,晚上跑到军营里让南柳哄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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