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义气恩情坏事做尽,姚州牧黯然摇头,叹她糊涂。
“何时想起的?”
“庆功会。”她轻描淡写道,“夺了连海州和充州,杀了领头军将,听到关月春的名字,总觉得熟悉,酒醒后人也醒了。”
“但你建元七年时……”
“反反复复,我离开也是需要时间的,你知道的,我那时风头正盛,身边总有人围着。”花不沾指了指脑袋,“它也不争气,总是忘记,我都要被两种回忆撕裂了,也是到了这些年,人老了之后才好。”
“你想起来后,怎么不回来找我们?”姚州牧痛心道,“即便不回云州,你回京城,也有人在。”
“不舍得了。”她说,“你们都挺好的,何必给你们添麻烦。”
花不沾很配合,审问很顺利,结束后,她搓了搓脸,拂去额上的汗珠,对姚州牧说:“对了,能帮我通传公主吗?听说她来了,若是不行,你就帮我找一人,云州制造办的江士京,是个小司郎,苍族的孩子,你找他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知道他。”姚州牧回答,“你想跟公主说什么事?”
“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总要弥补一些。”花不沾掏了掏耳朵,笑着说,“我想给公主殿下聊聊神风教的事,神风教教内什么情况,班桐是谁,怎么运作的,我都清楚。”
姚州牧精神一振:“好,我现在就着人请示。”
她走了两步,忽然折回来,眉头耸着说道:“那个,叶行之等了……”
花不沾连连摆手,像是躲猛虎,差点退回审讯室:“好姑娘,千万别了,算我求你,不要让我见他……我会哭的,真的。”
苍族的第二次和谈,溪清带来了贝珠。
因为傅居颇具引导性的话语,以及他煞费苦心的颠三倒四,磕磕绊绊的苍族话,苍族人多数同意找回贝珠,带上她再次进行和谈。
他们要报仇,骨子里有仇必报的血性压过了对贝珠的不喜。
于是,贝珠回来了。
第二次和谈,拾京也在。
几个人坐好后,南柳微微分了神。
有些奇怪。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眼中,应该是非常奇怪的。
大同公主的有公开的外子这种艳名早就传遍十三州了,南柳早已经习惯,但看傅居看向溪清那不加掩饰的炽热眼神,她预感,可能过几天,百姓们茶余饭后就添了道准王君也瞧上苍族人的香艳小菜了。
再过几日,南柳心想,可能会有人慕名来看这个能吸引公主和王君的神秘巫族。
双方寒暄完,南柳开口说道:“上次忘了件事,挺重要的。”
贝珠将话译给溪清听。
溪清把眼睛从拾京身上移向南柳。
南柳轻挑下眉,微微倾身,指头敲着茶杯,向拾京一歪头,说道:“我送他的那一身银饰,还有那根红发带,还回来。现在就叫人还来,东西还回来,我们再谈。去吧,我等着,来人,沏茶。”
她把桌上的糕点推向溪清:“请用。”
贝珠先是一愣,看向拾京,拾京一勾唇角,笑了笑,贝珠惊讶不已,看向南柳的眼神变得更和善了些,把话说给溪清听。
拾京等贝珠说完,补充:“还有香囊,阿姐。”
南柳这边听到傅居译过来的话,差点被刚入口的茶呛到,震惊道:“香囊?我给你那个?”
她基本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拾京点头。
南柳心头一暖,忽然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