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京平静道:“现在能承认吗?不能啊,所以知道真假,挖陈年旧事还有用吗?没用了。傅居,我阿爸早就死了,而南柳她早就跟我在一起了,有没有身份,都无所谓了,反正她又不在乎。”
就这么简单。
这话不假,但傅居听了,相当想揍人。
拾京撂下这句听起来稍微有些狂妄冷情的话,到揽月楼,见叶老板在,他牢记延半江的叮嘱,就只要了揽月楼刚出炉的热糕点,以及一壶酒。
拾京摸到东街小巷子里延半江所说的小院子时,酒已经洒了半坛,延半江依旧灰胡子老头打扮,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趁太阳还未落山,借着明在纸上写着什么,旁边放着一把二胡和一把破琴。
拾京叫了一声张阿爷。
延半江头没抬,却嗤嗤笑出声。
好吧,就让一口茶姓张吧。
“哎,小伙子啊,你等一等,让我先把这段想完。”
她放下笔,拿过二胡,吱呀吱呀拉了一小段,点了点头,再次提笔写了起来。
拾京好奇:“在写什么?”
“写曲子。”
“……什么曲子?”
“好听的曲子,不过词没定呢。”延半江皱眉,眉骨上做出的一个大疣子颤动着上面的两撮毛,看起来很滑稽,“我快愁死了,有人冒充我写了首拿不上台面的烂曲子,我总要回一个正名才是……啊,酒来了,放下吧,大老远的就闻见酒香了,瞧瞧,这点路,衣服都给弄湿了,洒了有半坛吧?”
延半江扔过去了一条汗巾。
拾京笑了笑,把酒放下,拾起汗巾,把衣服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擦着衣领前襟。
延半江的视线慢慢转到了那块琴板上。
她问:“……那是什么?”
“琴板。”拾京说道,“我刚从墨玉潭回来,今日试炸,阿爸的东西飞了出来。”
“我看看。”
拾京把琴板递了过去。
延半江啧了一声:“这字……略眼熟啊!”
“我觉得,你很熟悉京城。”拾京跟拉家常一样,跟她说,“你以前是京城人吗?”
延半江的目光从琴板上收回来,把琴板还给拾京,呵呵笑道:“我吗?我四海为家,京城嘛……略熟。你爹的字写得不错。”
她应该不知道。
并不是谁都和傅居一样。
拾京很是放心地收好琴板,笑眯眯道:“嗯,确实很好看,我正练着呢。”
两个人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拾京惦记着晚上带傅居潜入玉带林找溪清,同延半江告别。
延半江扒着门边目送他走出巷子后,跟打了鸡血一样,提起笔在纸上狂草起来。
她一边写一边自言自语道:“好好好,有意思,这孩子果然不是普通人,我眼光不错,曲子有了,有了……这次绝对能让神风教措手不及!”
不久之后,云州各大茶楼唱起了一口茶的新曲——《潭中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来了!没有第三更,咳。
延半江要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