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私下里,他们把这两个关系相当特殊的人,称二怪。
想来想去,不知道先同情他俩谁好,于是大伙一致同意,最值得同情的人,应该是远在昭阳京的公主。
正经的王君被苍族人下了降头,天天跑着要给苍族人找金屋安置。
外子则是个怪胎,一心要炸埋他爹的坟。
唉……
越是和这两个人相处,制造办的众人就越觉得公主无辜可怜。
延半江见到院子里这种疯张情形,把江司郎在不在这句废话话咽进肚子里去,用苍老的声音沉声呼唤:“拾京啊,到大爷这里来。”
拾京听见声音,抬头又见门口那个灰胡子老大爷冲他眨了眨眼,熟悉的坏笑,于是转了个弯,跑到了延半江面前,很机灵地说了句:“张阿爷好,好久不见了。”
随口给延半江按了个姓,延半江抽着眉毛,欣慰地想:“我这傻儿子长大了,不傻了……”
颇有成就感。
傅居顺势收了鸡毛掸子,背在身后,站在门口等拾京这个告状人谈完事回来,准备送给他迎头一掸子。
延半江把他扯过来,低声说:“我现在住城东第三巷子,最里头那个小院子,我之前教你的那一串揽月楼招牌菜,你还记得吗?去,帮我买了,但是记住,要趁他们老板不在时买。”
拾京问她:“你现在就想?”
“不,你若有空,今天先把他们家刚出锅的糕点给我来半两。剩下的,你就天天帮我看着,什么时候买了,送到我住的地方来就行。”
拾京好脾气的答应了:“好,我晚上给你送去。”
下午还要炸坟呢,拾京好心把此事安排在了晚上。
延半江愣了愣,只好先忍着馋:“好,也行……”
“什么时候去你都在那里等着吗?”
“差不多,一般情况下,我都在。”
拾京点头,盯着延半江看了许久,看的延半江心里发毛:“怎么了?”
胡子没粘对还是哪里出问题了?
“阿娘到底长什么样子,最初的那个琴娘,是不是你的原本相貌?”
延半江微微笑了笑,说道:“那个不是,那个比阿娘本身长的可好看多了,阿娘原本长的不好看的,所以才天天这样。”
拾京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否认她哪句话。他空了一会儿,又认真地问她:“阿娘是哪边的人?”
是前朝旧党,是神风教,还是现在皇帝的?
“我啊?”延半江摸着胡子,“困于各种情义,一天站一边吧,哈哈。”
她说完,摆了摆手,提醒他进门注意,拄着拐杖快步离开了。
拾京面无表情,一边走进门,一边把手中的火铳头装好,在鸡毛掸子要落在他脑袋上时,不紧不慢抬起火铳,对准傅居,幽幽吓唬道:“傅居,这叫清醒枪,一枪解百毒。”
傅居确实不能真打到他身上,再者说,这鸡毛掸子分明是他爹娘寄来提醒他皮痒欠揍的。
傅居收回鸡毛掸子,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拾京擦着机芯,抬起眼皮问他,“你还记得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冥冥之中,自由天定。”傅居说道,“溪清于我而言,有种特别的吸引力,我喜欢这种感觉,让我心尖发疼,如坠云雾不知南北的感觉。”
“那又如何,她不会喜欢你的。”拾京说道,“而且,她将来要成为族长,血脉继承,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让她给你生孩子。”
傅居也道:“那又如何?我喜欢的就是我喜欢她的感觉,我比你清楚现实中有多少不可能,我没求结果,也不稀罕要什么孩子,我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