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陵过来抱起封泽,对拾京说道:“公主以为你们早回宫了……这下好了,你跟着小殿下出宫的事被皇上知道了,你估计要挨罚了。”
昭王背影抖了一抖。
挨罚?这关系到疼还是不疼,挨打还是不挨打的重要问题,拾京把对昭王的疑惑暂且放下,忙问:“她会罚我什么?”
“谁知道呢。”裴雁陵板着脸,自信道,“不过这时候皇上不会重罚你,各州学子都在,若因罚你让皇上和公主闹不愉快,这事立刻就能传遍十三州。可你也不能不守规矩,为你这事,公主天天都在愁,你等会到宫里态度好点,乖乖认错领罚就是。”
拾京识时务的答应了。
结果他刚踏进宫门,就被带到了内宫,不是皇帝罚,因为南柳在皇帝那里,而皇帝不会让他见到南柳。
他在内殿见了柳帝君,态度认真地行了礼。柳帝君也不多说话,放下一本书,淡淡道:“把这个抄了。”
拾京接过一看,是本清心经。
他虽不知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依然听话的接过来,提笔抄书。
抄了几行字,拾京打破沉默,主动说道:“我不会坏规矩,但你也要告诉我,为何不让我离开这里。”
柳帝君呷了口茶,漫不经心道:“近日京城人多事杂,你身份不明,又与前朝旧党延半江有牵连,前几日还炸了军部重地,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禁足你,不仅如此,你若再问,南柳你也别想再见。”
拾京呆了半晌,闭嘴任罚。
一页快抄完时,柳帝君问他:“脖子上的锁心环南柳给的?”
拾京嗯了一声。
柳帝君似是笑了一下,轻声说了句天真,放下茶,伸手要来拾京抄好的第一页纸。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在看到纸上的字后,脸色几变,匆匆扫完,问他:“字跟谁学的?”
“昭王,我照着他放在梁府的诗赋练的。”
听他这么回答,柳帝君冷冰冰一笑,眼中情绪翻动,压低声音道:“你在梁府总共读了十三日书,天底下没有练十三日就能把字写成形的人。你之前的字跟谁学的?”
拾京如实回答:“我阿爸。”
柳帝君沉思半晌,随手将抄好的那页纸放在烛火上烧了,说道:“你不用写了,不是喜欢火铳吗?跟我来。”
拾京跟着柳帝君到了一处偏殿,宫殿很老旧,里面无人打扫,空气中都是灰尘的味道,地上堆放的都是图纸火铳志之类的旧书。
柳帝君把人带到,嘱咐宫人点灯打扫,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不是喜欢这些吗?你在这里待着,每日都会有人送饭来。待云州的消息回来,我们知道你是谁了,你才能出去。”
拾京明白自己这次是真被圈禁了,思索片刻,试探道:“五月初五的盛会,我能去看吗?跟南柳一起。”
柳帝君短促的笑了一声,关门离开。
回到前宫,恰听见昭王递牌进宫见驾的传话,柳帝君疲惫闭上眼。
昭王秉退左右,转着轮椅上前。
柳帝君睁开眼压着怒火道:“你现在应该好生待在府上,皇上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昭王喉咙呼呼响着,说:“我怕你们罚……”
“我不动他!”柳帝君疲惫道,“他是与不是我和晚云都不会动他,但他决不能是,也不能让他是,你明白吗?”
昭王木呆呆地点了点头,心生后悔。
柳帝君沉吟许久,问道:“你确定他是?”
“……不会错了,是他。书名,未央宫有东西可以让他认……”
“等云州消息回来之后我会带他看,也好确认。之前是我疏忽……南柳把他带回来时我就应该见他……”柳帝君头隐隐作痛,说完,深叹口气,对昭王道,“你既然来了,过几天就大大方方收他为徒吧,此事需做的坦然才不引猜忌……”
“好,好。”昭王心下稍安,连连点头。
一位宫人疾走来,低声报:“君上,陛下让你到云岫阁去,有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