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京敲了敲琴板,问他们:“所以延半江到底是谁?”
“就你身边那位琴娘啊!”一位教徒压低声音说,“她刚刚为了保这一船人,暴露了自己身份,巡检船来后,她不得不跳江自保。”
看来就是琴娘了。
拾京又问:“这艘船上的人为什么要抓她?”
“你不知道?”
神风教教徒们面面相觑:“这不是徒弟吧……”
拾京点头:“我不是,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上船后才认识的。她是什么人?是因为什么他们才要抓她的?”
神风教教徒们七嘴八舌开始跟他讲前朝旧事。
拾京不懂自己问琴娘,他们为何要给他讲皇帝,听完后他问:“所以皇帝是指统领十三州的人?”
教徒们知道了他从巫族来,也不要求他能理解多少,连忙点头:“能这么说。”
“嗯……族长,我知道了。前朝皇帝和现在的比,如何?”
“嗬,这就……”神风教教徒道,“延熹帝身子骨弱,皇帝当了十八年,有十年都是靠现今的皇上撑的。”
“那现在这个不挺好吗?”拾京有些心不在焉,翘着大拇指,徒手拆了琴板,一边观察里面的构造,一边说,“能者居之,天经地义。”
“不不不,小兄弟,你是不知,当然,她要是真为奉旨登基,我们也不说什么。”神风教教徒围坐一圈,拉过他要同他细细说明这前因后果,“但教主说过,她若真是奉旨登基,国号还应是延,以后生的储君,那也应该姓班。你说说,延熹帝再弱,也不会让家业江山易姓了呀!”
拾京问他:“姓很重要吗?我们的族长都是不同姓。”
“你是巫族,那能一样吗?”神风教教徒说道,“主要是看十三州姓甚名谁。”
“……整个十三州所有人都要跟着皇帝姓?可你们该姓什么不是还姓什么吗?”
神风教教徒呆了一呆,摇头道:“……这,嗨,跟你解释不通。你不懂。总而言之,现在的皇帝名不正言不顺,这皇位应该属于昭王。所以啊,百姓想让昭王做皇帝的,都加入了我大神风,神风吹散遮日云,有我神风在,她就别想安稳!延半江也是旧党,我们教主夸过,说她是勇侠也。”
“昭王是谁?”
“昭王爷,延熹帝的亲弟弟。可惜,现在被皇帝烧了手脚,软禁在京城,你说这女人狠不狠?窃国残亲……最可恨的,听说延熹帝驾崩前,皇后是有孕的,结果她为了篡位称帝,把自己的亲骨肉给药没了”
拾京对着他们看了好久,说道:“算了,听不明白,你们别讲了。”
神风教另一个教徒接着话茬了:“教主说的真对,天降地震,就为断她传位梦,听说储君莫名奇妙的暴病吐血,储君一死,公主估计也活不久。教主说两命相连,他俩都要给那个没生下来就冤死肚中的真储君偿命!”
拾京听也听不懂,又觉得他们聊起这些,眼神狂热疯狂的让他不舒服,于是抱着琴挪到墙角,扭了一会儿琴柱,抽掉了中间那根。
那根通琴里面的暗格,抽掉琴柱后,暗格里的东西就掉了出来。
拾京收好香囊和钱袋,又拆了下面那个。
实际上,琴娘把琴拿出来后就吸引了拾京的注意力,他发现琴娘的琴是一根弦伪装成五根弦,五根琴柱除了最上面那个,其他的都是幌子,他当时还在疑惑,这样的琴能弹响吗?于是问了琴娘,这到底是不是琴,琴娘却不告诉他。
剩下的三根琴柱,两把匕首,一根细针。
拾京把琴柱装好,琴也复原好。愣神片刻,想起自己告诉她名字之后,琴娘却没有告诉自己她叫什么。
她是个骗子,她根本不是个琴娘。
拾京皱眉:“外面的骗子好多!”
神风教教徒原本正在八卦皇帝上位的隐情,现下都讨论起了柳帝君闷死延熹帝的可能性,忽然听这个巫族小伙子说这么一句话,全都笑了起来:“可不是吗,这天下,无处不骗,无处不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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