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杏子捧着烧鸡小跑到自家小姐的身边,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问:“他是谁啊?怎么感觉对小姐你怪好的嘞。”
常乐至盯着他,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露出笑脸,就想掩盖过去方才自己的问话。
看着手里香味扑鼻的肉,常乐至暂且不想影响自己的食欲,她坐在地上吃了几口肉,肉香和油香勉强抚慰了她烦闷的心情,肚子里有了东西,才慢慢慢地又注视着洛粒。
他可真奇怪,洛粒究竟是什么立场,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明月楼的人都没有对自己出手,他真的没有把自己的名字透露过给明家任何人吗?
为什么?他们的黄金就埋在常府地下,他们是最知道常府应该被灭门的人,当时的事情和他们也应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明家人如果知道常家的常乐至还活着,怎么肯收手不管呢。
除非洛粒压根没告诉过他们?
“你过来一下。有事谈。”常乐至不善地看向洛粒开口邀请道。
洛粒原本还在一边熟练地收拾场地,搭建干燥舒适的休息环境,他一向很擅长做这些,特别是同常乐至一起四处奔走的这几年,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洛粒被叫住的时候,已经意识到多半是逃不过她的追问了。
“杏子,你就在这里看好五殿下。我同他说几句话就回来。”
“放心吧小姐。”
杏子一边答应着,一边好奇地盯着两人走远。
“洛粒,不是你的真名吧?”
洛粒嬉皮笑脸地回答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确实是叫这个名字。”看她依旧不相信自己的眼神,他补充道:“怎么样才能证明我就是我呢。这我可没办法,因为我籍籍无名,也没办法拿出个什么证人来。”
“好。”常乐至接着问出自己真实想问的问题,“你觉得我呢?我的姓名是真是假。”
这个问题很显然出洛粒的预料。
“你为何这么问,我可没表示过对你的怀疑,或者说,我也没想过你能坦诚相待。你从前四海为家,又牵扯了不少恩怨,我觉得我也没这个必要强迫你对任何人袒露真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常乐至的心情越低落,她冰冷着脸,缓了一会儿,捏着自己的手指头,缓缓地说道:“你的秘密不就是你是明家的公子吗?这还有什么好对我隐瞒的。”
她其实不确定,但她在气势上说得很肯定。这样的试探果然有用。她看向洛粒的时候,原本他想否认,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常乐至他承认了。
没有给他留机会,常乐至继续说道:“你们明家的人不是不喜欢和姓常的打交道吗?你怎么是个例外?”
洛粒越听越糊涂,又越听越紧张,怎么个意思是想要和自己一刀两断的意思了?
“我说你怎么在明月楼点一盘花生米都能入座呢。难怪难怪。对于洛粒这个人我承认我可以相信,但是对于明月楼、明家人,我不喜欢。可是你现在已经是姓明了,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性质也变得不一样了。”
“我是姓明,但是这和你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这么说?”
常乐至和他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基本上是形影不离,对于他的细微表情、动作、习惯心里也门清。
他现在这副样子,还真没有什么破绽。除了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外,真要说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才和自己搭伙,还真不像这么回事儿。
“我不喜欢明月楼。你请回吧,以后有缘再见,视情况而定我们能否继续做回打招呼的朋友关系。”
常乐至没有太怀疑他的真心,但同时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结果,如果因为某些事情草率的做了决定而走向不可扭转的地步,她无颜以对死去的常家人。
“我就来送个饭而已,你怎么了,怎么说这些话。”
看着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决绝离去的背影,洛粒想留,又不敢留,他只冲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力地辩解几句:“你说的什么啊。我真的不知道。”
“回去吧。谢谢你能赶来救我。”
洛粒小跑几步跟了上去,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你让我走。我可不是那种说来就来,让走就走的人。”
洛粒跑到自己的马边,马背上还挂着好几个大包裹,紧接着就看见他把那些包裹里的东西都抖了出来。
“牛肉干、麦芽糖、高粱饴、青梅果脯、炸肉、夹梅干菜饼子……”洛粒跟数宝贝似的,吐噜吐噜的抱了一堆吃的。
以前每一次有分歧,他只要掏出好吃的,常乐至都会心满意足地消下去一大半的火气。他把东西数完之后,抬头期待看见她和从前一样堆在面前挑选美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