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粒看了一眼行囊里的信纸,结束这段久远的回忆,这也是一个多月前在郊外的线人才告诉他的前因。
接着一封书信裹着符箓就递到了他手里。
洛粒在那个夜晚展开信纸的心情就和现在一样,纠结、不安,但必须得硬来,他并没有反驳的权利。
就像这么多年,看似无忧无虑四处游历,赏遍世间的大好风光,还有定期的公费银子随意挥霍。
但暗地里每一次线人来找自己要取地理图、兵工图的时候,都是他的无眠之夜,他甚至于痛恨自己,不应该早早就崭露头角,不应该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乎常人的能力。
这样自己便不会是这个“天选之人”。
“想什么呢?”常乐至拍了一巴掌他的后背,“我说的不对吗?战决不好吗?”
洛粒愣神看向身侧的姑娘,她眉飞色舞地同自己说着话。她才是真的无忧吧,她一眼就让人洞察透没有心事,想必没出门游历前一定很幸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独自走这么远、这么久。
洛粒愣神的看着她的眼眉,心想可以同她作伴历经南北风光,是不幸中的万幸,也是唯一自己不假装的快乐。
洛粒故意调侃的说道:“你对自己总是这么盲目。”
接着他又叮嘱道:这蛇域的人可不比外头那些人士,他们心机可深,不可试探。”
常乐至只好自己在心里盘算,管他心机深不深的,只要有月亮的夜晚,自己救个人走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整个蛇域她都可以随意出入。
很快,那个长的姐姐就出现在洞口。
“家主说可以让一个人进来详谈。”
她的眼神像在挑衅两人,似乎在说“一个人敢来吗?”
洞口看不见洞里,两人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陷阱机关,这个仇家人说的会不会是真话?
通常来讲,常乐至在自己身边时,都是她主动承担风险。但今天很特殊,他必须得亲自进去。
洛粒坦然以对,掩藏住此刻的忐忑,他的功夫不算好,只能说保命有余,但杀人不足。
他上前一步,一点也没有犹豫说道:“走吧,我跟你去。”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常乐至对着右边的树上招了招手,一抹亮丽的白色影子一掠而过,飞到她眼前。
常乐至早看见“悬鸽”在附近,这会儿正好趁机招它过来。她取下鸽子携带的布条。
“委托之事
已有进展
京都驻点见”
悬鸽飞旋升空,扑翅飞远。这已经是常乐至第六十次花钱给悬赏阁打点消息了,前面的消息不能说毫无用处,那是丝毫没有进展。
她指望这次的讯息能有所指向,必须得战决,赶回南鸢京都。
洛粒出来的时候,看见常乐至靠在洞口歇凉,洞中吹出来的自然风拂动着她的丝,她像睡着了一般安静。
靠近的时候,她睁开眼。
“聊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不放人?”
“没说不放,也没说放。”
“那什么意思?”
洞口又摇曳出刚刚带路的长姐姐,她轻飘飘地说道:“请回吧。”
“真走?”常乐至问道。
洛粒眼神示意给她:“边走边说。”
两人顺着来路被送到寨子门口,长姐姐的四个傀儡又在门口站着跟四个迎宾似的。
刚刚在洞里,洛粒已经向九家家主说明了来意。只是这个九家家主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竟然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娃娃,他半躺坐在石座上,目无一切,慵懒的吃着桌上贡着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