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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舒望此刻抱着调制了两天的粉罐子走进了魇月院子里。
常乐至在院子里假寐,杏子安静的站在鱼缸子边喂鱼。
没有一个人起身迎接他。
但常乐至感受到有人进来了自己的院子,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她懒了现在不是很想动。今天的秋风和阳光都太舒服了。
为了不失礼仪,为了不起身问安,还是装睡吧。
万舒望走路没有声音,脚步轻盈,快的走到院子里把罐子放在石桌子上,才轻声招呼杏子:“她醒了之后告诉她,桌子上那个给她的。”
要不是他走过来说话,杏子还真没现万舒望的到来,她给吓了一跳,睁着圆眼没反应过来,隔了小会儿,才说道:“好……好的蒲亲王……给亲王问安。”
杏子心想,怎么走路没声啊,真是神仙?这神仙吓死人了。
等人走后,常乐至才坐了起来,兴致不高的问:“他送来个什么东西?”
“哦,我给您拿过来,坐着不用动”,杏子蹦蹦哒哒的把罐子给端来过来,又补充了一句,“他还让我问您,今早上的早餐满不满意。还想吃什么记得告诉他。”
常乐至打开罐子,一股淡淡的青竹味道扑面而来,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头为何有些难过。
她抱着罐子,用力地抱着罐身,这一罐子青竹味道的香粉一定是他亲手做的。从她手被烧伤后,他就开始研制一些美肤、爽肤之类的用品。
第一次用这种功效的膏药,是那一瓶他自制的“美颜康复膏”,时隔十一年,这种无人过问的细枝末节,依旧是他第一个捡起来放心上。
“小姐,这是什么东西,还怪好闻的”,杏子凑了过来往瓶口嗅了嗅。
“傻杏子,什么你都敢闻,还凑这么近,要是是毒药怎么办?”
“是毒药?怎么可能有这么好闻的毒药呢,”杏子笑得很开心,脸上都是无忧无虑,没有顾忌。
谁说没有这么香甜好闻的毒药呢?这样香甜的毒药才是真正的绝妙。
就像万舒望,他可以和从前一样温柔不似凡人的待人,但他的手段可并不少啊~~
这句心里话,她选择不告诉杏子,转口给她说道:“这个东西啊,我见别家女子用过,用的时候取一点再混点水,然后擦在皮肤上,可以保湿、持香。”
“哦~~那蒲亲王真有心呢~您的手是可以擦擦了,小姐牵我的时候比杏子这干活的手还糙呢。”
常乐至抱着个罐子去试用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万舒望的手艺变得更精湛了,这质感那些店里卖的都比之不及。
这要是拿出去卖,再吆喝起来,很可能成为京都下一个富豪。毕竟这京都从来不缺有钱人,舍得花钱做养护的女人更多。
常乐至突然觉得这是个生财之道,有这门道,以后还接什么悬赏阁的任务,明天就把阁内自己的牌子给撂了。
常乐至果然感觉这手上的皮肤摸着水润了不少,闻了闻味道,前调香甜,后来散着淡淡的竹片的味道,很特别。
“对了,小姐。咱们魇月院后面背靠着的就是以前二夫人的‘晚枫院’,昨晚您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
常乐至没放心上,正收拾着罐子,看看把它放哪里,这么大一罐子东西外面买要花十来两银子呢。
“我半夜起来的时候吧,听到那个院子里有笑声,那个二夫人是不是还住在里面啊?”
“害,李嬷嬷不是说前面两位,死的死,疯的疯吗?兴许就是疯了那位姐姐吧。”
常乐至心不在焉的搭着杏子的话,一面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着凑巴点银子,上元节的时候要进宫,不能空手去。
杏子自己把自己说得冒起冷汗:“对啊,小姐。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二夫人,她不是死了吗?”
“哦”,常乐至清点着前几日取出来的银子,奇怪,怎么少了很多……就剩了这么五两银子了??
常乐至沉浸在思考之中,最近买什么了,花了这么老些。以前没怎么从自己包里掏钱出去,这花自己的还真没点感觉啊。
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常乐至作罢,得了,还是放过自己。回过神一看,杏子在原地站在打着哆嗦。
“怎么了杏子?别自己吓自己,你说二夫人那院子奇怪是吧?”
杏子还以为刚才自家小姐被怪东西附身了,才走来走去的,这会儿听她开口说话,赶紧跑上去抱住她的腰,快要哭出来:“二夫人不会来找我们吧?咱们住得挺近的。”
常乐至拍拍杏子的小背说:“放心吧,找上门来也不会先找咱们的。”
晚上常乐至把杏子哄得安心入睡了,才起身点起灯笼,摸出短匕插在腰间,再装了几张符纸在身上。
她提着灯笼只身一人出了门。
寒月的夜晚,王府内一片静寂,面前这座安静了很久的晚枫院果然诡异,今夜竟然点了灯,烛火摇曳中,常乐至看见映照在门窗上一个长女子的身影。
她在斟酒,在和某个人对坐而饮。
忽而,室内传出的笑声,她开朗活波的大笑了几声。
常乐至用灵力四探,并没有现异常,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别的诡异之物,这意味着里面的要么是极高修为的鬼怪,要么就是人。
要让她相信着空置许久的晚枫院里,竟然住着活人?很难。况且府内还流传着前面两位夫人的传闻。要说是枉死,也确实会变成厉鬼。
常乐至点了一滴精血快落笔,符箓走笔流畅自然,力道适中,一张结界符就成了,她贴在了院门口,万一真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晚儿意也好困在这里,不至于跑出去祸害别人。
接着她轻转脚步,几个闪步,如一道光影快到了门口,小刀在房门上划开一个小口,透过小口她向里面探了一眼。
无语……两个字充满了她的脑子,此刻她仿佛自己拿了一把绝世宝刀,但却用它切了一只烧鸡,一般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