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这些天万舒望自顾不暇,一直挂牵着去常府看望乐至,却迟迟没能动身。
万舒望回到这个金碧辉煌、极致奢华的宫廷,感觉自己也不再是自己,他必须被迫接受来自别人的情绪。
他想出去告诉常乐至自己以后不能和她一起玩了,他想把所有的实话都告诉她。就让这段美好的记忆没有一丝的虚假,然后永远的封存在童年的时光中。
万舒望去找了万帝,“请特许我出宫一趟,御医馆的几位用作麻药的品质没有外面医馆的好。晴妃最怕疼,我想出宫取几味药制作麻药。”
万帝现在是把这个才回来的儿子放在心尖尖上,当即命令给了一块儿通行的令牌。
宫门奉行落日前出,日出后入,万舒望故意等到将要日落的时候拿着令牌走了出去。这样可以在外面名正言顺的待一个晚上。
他早已把这些道路烂熟于心,虽然是“观脉眼”但丝毫不影响他行走。
才走到常府外,他便感到与往日不同寻常。里面人声鼎沸,光感十分灼眼,血腥的气味弥漫上鼻尖。
万舒望看见地上散架的骨架在慢慢的消失,他们在慢慢失去活力变成死物。
常府遭变故了!常府怎会?
万舒望趁乱混进了常府之中,他在嘶吼和呻吟中在地上的死尸中找常乐至。双眼穿透墙体、树枝,他看见常安在自己的房间里沉稳的坐着。
常伯父还没死!
万舒望凭借自己对常府的记忆找寻躲藏点。躲过了数位士兵。一把剑却拦住他最后的去路。
“一个跑不了。”
士兵向他挥剑而来。
万舒望随身带着的只有银针,他敏捷的揪出一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在那人手上的麻筋。
快到挥剑的剑风戛然而止,士兵手一酸松了开。
“我乃五皇子!”
万舒望说出此生第一句带着怒气的话,他拿出令牌,士兵见令跪了下来。
五皇子回宫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士兵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殿下您来这里作甚?”
“这是你可以管的事?”
士兵只好不过问,但提醒道:“这里刀剑不眨眼,请殿下离去。”
“我找常安有事。”
“常尚书现在是戴罪之身,是柳副监察仁慈,想让他多留些时辰。但要见……”
“常家人对我有恩。这事我会亲自禀报!”
士兵衡量了一下,五皇子一个小娃娃,也干不了什么。要是冲撞了他反倒是不好,既然有恩,临死之前见一面道个谢的也合理。
“微臣陪同皇子前去。”
走到房间门口,五皇子张开自己的双手:“需要搜查什么吗?尽管搜。”
“那我要进去单独和常安说几句话。”
“这……恐怕不妥。”
“按南鸢国例律,监禁的人有多长探望时间?”
士兵明白他的意思,不知是否可以开这个口答应,有些为难。
“既然监禁的人都有被探视说话的权利,本殿还不可了?你就在门守着即可,一扇门之隔,有何畏惧?”
士兵只好主动的打开门,请他进去。
常安在房间里点着一盏红烛,他坐在烛光里没有反抗,看见走过来的万舒望也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起身问候了一句:“给皇子问安。”
“乐至她呢?”
常安轻轻摇摇头,示意不要提及她,他伸出手指来,万舒望摊开自己的小手,常安在他手心写着:她能逃。
万舒望担忧的看着常安,在问他:是真的?
常安迅落笔:一事相求。
万舒望点头。
常安写到:按例、明日、点尸。
万舒望立即明白常伯父的意思,是让他想个办法,让常乐至假死在常府,这样才能让她真的逃走。
此刻他肩上背负着唯一一条能救的命,万舒望来不及伤感和探究一切的起因,他的脑袋里迅的思考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