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窒,想道:谁也不能替代她,她就是独一无二的,是他心中悬挂着的一颗星辰。
顷然,他的目光就落下了,落在那抹樱唇上,衔弄深吻,欲念陡然而起,似乎认定了,用浓烈的欲就能勾的她与他同流合污似的。
拧眉瞪目,粉拳一下一下捶打,挣脱不开,一把被握住。
小嘴吃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吃都吃不够似的,琼浆玉露都不换。
他有力的臂环住她,像一道枷锁,越箍越紧,身体相贴,滚烫如铁,红通通的仿佛要熔铸在一起似的。
“男人的野心”被一脚踢往脚头,哗啦啦的书页翻滚,最后一列为二,静悄悄缩在角落,什么硝烟战火,什么阴谋诡计,又是什么滚刀淌血都消停了重新化作凡之又凡的文字,再也对那双陷于情浓爱火的男女无一丝一毫的作用。
环佩叮咚,金钗落了枕畔,洛瑾瑶嘤嘤的不愿,嗔怪呜咽,娇气的很,素白尖细的指拽着他垂落两侧的乌发,咿咿呀呀的要慢一些,要柔柔的,拒绝粗鲁,拒绝狂暴,拒绝这个疯子的疯魔!
“你魔怔了呀,不是才好好的说话。”
多无辜的语气,他冷哼。
“你这该死的小妖精,我饶得了你吗。”磨牙嚯嚯,杀肉吃似的。
“小妖精,小妖精,你总爱说这句,好似我真是妖精似的。”捏着他腰间嫩嫩的皮肉,那么一掐,嘶嘶抽气声起,钱金银一晃神,洛瑾瑶趁机从他腋窝下钻出来,捧着乱糟糟的脑袋抬着下巴娇气傲然的睨他,“我才睡醒了,才不和你胡闹,哼。”
钱金银歪在横七竖八的鸳鸯枕上,笑的邪气,修长笔直的腿曲起抵着雕花床栏,线条硬朗流畅暗含力道,面容春潮将褪,靡丽颓颓,似吃了酒,洛瑾瑶瞧见,忽的心头一紧,只觉嗓子干涸,猛然想念起他唇舌贴着她肌肤时的热度来,察觉到自己倏然而至的色心,俏脸遂即红透。
“啊”的一声就蒙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对自己的不忍直视。
七情六欲都表现在脸上,精明似鬼的钱金银一眼看透,眸光湛湛散光,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子露出如美玉坚硬的胸膛,再一用力撕裂的口子扩大直接延伸至腰腹,那腰腹瘦而有力,那腰线——能使清心寡欲的洛瑾瑶吞咽口水!
“小妖精,过来。”乌发铺满床榻,他勾勾指,笑靥带着魔魅的邪气,那是一种邪恶到了极端后反馈而回的美,令人惧令人着迷。
“小妖精”洛瑾瑶控制不住自己的腿,颠三倒四就扑了上去,正当此时碧云的声音隔着一道窗传到了,“姑爷小姐,大夫人让前头见客。”
“唰”的一下子,本是笑的洋洋欠揍的钱金银面容一狞,洛瑾瑶回过神来慌张的要抽身却被猛的扑倒在榻,小嘴被一口咬住,她惊呼。
碧云硬着头皮传达完消息后就捂着自己跳动过快的心口跑了,骇的犹如死里逃生。
瑞华堂里只有一个老年嬷嬷的声音。
“……平少爷本是好心,看那女子可怜,拿了银子出来给她葬父,谁知她花言巧语的竟是赖了上来,平少爷心善就收留在身边几日,红|袖添香倒也相得益彰,谁知后头撵上来一伙持刀拿棍的人,凶神恶煞的模样,领头的男人自称是这女子的夫君,上来就说平少爷拐卖他的良妾,要拿平少爷入官。”
说到此处老嬷嬷高抬的头颅低觑了周泰平一眼,接着道:“平少爷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哪能平白沾染上这种污点,最后弄明白了那伙人的目的只能拿钱消灾了。”
老嬷嬷的叙述极力保持公正的态度,但到底心里不忿的缘故,也泄露了几丝自己的情绪,遇上这样一位主子,老嬷嬷不免怒其不争。
“常嬷嬷,一路辛苦,坐下吃茶,瞧我来训他。”周氏放下茶盏恼恨道。
窗户下面,洛瑾瑶夫妻听完这才进入厅堂,一个恼羞成怒闹着别扭,另一个心情舒畅之极,满脸的笑。
周氏古怪的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随意坐着就撇在一边,对那坐立难安的周泰平道:“平哥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第一回进京赶考,被偷了钱袋子,差一点就误了考期;第二回路上遇上打架的,你逞能劝架结果被砸坏了写字的手;第三回,族里不放心,让你跟着送寿礼的队伍一起来,你倒好,不仅差点毁了自己的前程,还带累的寿礼不能及时送达。寿礼送不送的还算小事,左右是一家人也不挑这个礼,但说你的前程,你的履历里如有这么一个污点,你一辈子就完了!”
对着这么一个棒槌,周氏连生气都懒得生了,直接声色俱厉的道:“你是烂泥扶不上墙!稚童还知吃一堑长一智,你、你,你呀!”
“不、不要你们管!”周泰平憋红了脸,凶声凶气就来了这么一句。
周氏气的咬牙,有心再拿话堵他,可想着这小子人穷志长,自生自灭的臭脾气,又罢了,“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和你说话,堵我的心,没意思的紧。阿瑶,金银,这是你们平表哥,过来见礼。”
洛瑾瑶瞧他,眼睛都红了,双手交握在一处,死死攥着,手背被他自己捏的煞白,不禁摇摇头,“平表哥,你这是何苦。”说罢,蹲身略微一礼,钱金银也跟着淡淡拱手。
“瑶儿表妹,一、一向可好?”周泰平低着脑袋,磕磕巴巴的问。
洛瑾瑶噗嗤一声笑了,钱金银莫名,她便小声告之,道:“平表哥见了女子就不会说话了,老毛病,怎么也改不了。”
钱金银冷眼打量,见他穿了一双鞋帮子磨平了的黑布鞋,一身朴素贫穷的书生打扮,又观他作态以及周氏待他的尽心,便道出二字:“傻子。”
族中有心帮他,他却不领情,这人有捷径走而不走,不是傻子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