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是我思虑不周。但我瞧着你身上的这些疤就难过,你那时候肯定很疼吧。”
“打前几鞭子的时候疼,后来打着打着就不觉得很疼了。”瞧她拢着双眉,满眼疼惜,钱金银止不住的欢喜。
小夫妻聊着聊着就过了点,这顿午休休的时辰有点长。
宣平侯府。
宣平侯夫人亲了烹茶奉给宣平侯,并把去鲁国公府的起因结果都告诉了一遍,讪讪道:“我也是爱孙心切,一时听了二儿媳妇的蛊惑,这才粗心大意被蒙蔽了。但周氏的那个女婿也实在是个黑心烂肺的,竟然让人扒了筠哥儿的衣裳扔在大街上羞辱,若我说,就得打上门去才不弱了咱们府上的威风。”
宣平侯道:“瞧你们娘儿们办的这叫一个什么事儿,白给我丢人现眼,逞威风那也得占理才行啊,把这事闹大了,筠哥儿的前程还想不想要了。”
“侯爷没去看筠哥儿现在的模样,您若是瞧见了就该知道,筠哥儿今年的前程已经给耽搁了,他弱鸡一般的身子,握笔都发抖,哪里还能下场写文章。就为这个,也该好好整治整治周氏那个女婿。”宣平侯夫人心疼的直抹眼泪。
“行了,别哭了,娘儿们就知道哭,身为举人,德行有亏,一旦被人检举,他一生的前程也都毁了。你瞧瞧你们办的这个事儿,我不过就外出会友半日,你们就不能等我回来商量商量再行事。”宣平侯如今早已不在朝中任职了,荣养在家,镇日钓鱼逗鸟,论文会友。
“这不是被气很了吗,想咱们筠哥儿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就是把咱们家的孩子都算在内也没受过这等的屈辱,我这才急了,旁边二儿媳妇又一个劲儿的添油加醋,唉,老爷,这事我办的的确丢人。”
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宣平侯道:“这事儿还没完。那张三万两银子的债条人家没给吧。”
宣平侯夫人不以为意,道:“那债条全然是子虚乌有,咱们是什么人家,难不成他还敢明目张胆的上门来讨要。”
“现在自然不敢,如若有一日咱们府上落败了,你看他敢不敢。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罢了,你打点几份厚礼给我,这个点是散衙的时候了,鲁国公想来已回家了,我去拜见拜见,看看能不能把债条要回来。”
宣平侯夫人点头道:“还是侯爷想的周到,我这就去置办。”
鲁国公府,洛文儒来至周氏的屋子,衣冠楚楚的坐了,道:“来人啊,上茶。”
一时绿萝应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茗奉上来,“国公爷,您请用茶。”
“嗯,你们夫人何在?”
绿萝想笑又不敢笑,手指指着寝房,嘴上却道:“奴婢不知。”
洛文儒会意,“下去吧,我有些困倦了,屋里躺躺。”
彼时周氏已处理完了这一日的庶务,正歪在寝房内吃汤药,早知洛文儒来了,只一心懒得搭理他,故此令丫头故意言说不在。
“夫人,总是这般撂着也不是事儿,再说了国公爷也有难处不是?”捧着蜜饯红薇劝道。
洛文儒清了清嗓子,背手在后迈步走进来,故作惊讶,“你在屋里啊?绿萝那丫头竟然敢骗我,夫人你得好好调|教调|教,若不然这一个个的都上墙揭瓦了。”
“我看揭瓦的是放在你书房里的那两个吧,我的大老爷,红袖添香的滋味美吧?”周氏重重哼了一身,放下药碗就转过身对着墙。
“下去吧,我不叫都不许进来打扰。”
“是。”
洛文儒见红薇乖觉,临走连门也给带上了,心里赞一声这丫头有眼色,便坐到床沿上,硬拉扯周氏的手道:“惠娘,表妹,你也要想想我的难处才是。”
“我以前就是想你的难处想的太多了,这才纵容的一个两个的都想翻天。”周氏“嚯”的坐直身子,一双凤目喷火的瞪着洛文儒,“今儿个你给我一句话,你心里是偏向你那个继母还是偏向我们娘俩。”
洛文儒被周氏这一时火玫瑰一样的美晃了晃眼睛,忙安抚道:“自然是向着你们娘俩的,自从父亲死后,和我最亲的不就是你们娘俩吗。”
“啊,你还知道谁和你最亲啊。”周氏往大引枕上一靠,双臂环胸,挑眼儿睨着洛文儒道:“我还当你亲疏不分,一心只做你的孝子呢。”
洛文儒挪了挪屁股越发紧挨着周氏,周氏气的推他,“瞧见你就烦,你一边坐着去。”
洛文儒讪讪,稍稍往后挪了挪屁股,叹气道:“你嫁给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老夫人待我的好都传到外头去了,谁人不赞她,我若不也表现的孝顺一些,岂不是让外头人戳我的脊梁骨?”
“你的意思是你面儿上孝顺她,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
“不然,难道我在惠娘眼中就是那种表一不已的伪君子吗?”
周氏瞪他一眼,“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赶紧给我走。”
洛文儒笑着将周氏一把搂在怀里,“惠娘别赶我,咱们好好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