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容又道:“国公爷是带着衙差回来的,二门上小厮回报说,直奔关着三老爷的院子去了。”
老夫人不以为意,还笑道:“老大还能给老三上刑不成?我可不信。”
洛诚却忽的站了起来,大惊道:“莫不是大伯真要把爹送衙门去砍手?!”
彼时老夫人正吃了口茶,闻言登时喷了一桌子的饭菜,把旁边的三夫人恶心的连连拍打自己新穿上身的妆花遍地金袄裙。
天色黑胧了下来,四处回廊上都上了灯,三老爷这里也是一片晕黄,老夫人到底是疼儿子的,自己吃香喝辣的,也没忘了儿子,趁着洛文儒不在,令下人也给他准备了一桌子酒菜,他吃得饱饱的,正翘着二郎腿剔牙呢。
洛文儒一行来,一路风风火火,面色不善,打开门,见了不思悔改得意洋洋的三老爷,厉声道:“给我把他绑起来,即刻送往县衙定罪。”
三老爷一时懵了,剔牙的银签子闪着光掉落地上,衙差听命,三两下制服,捆了,三老爷此时才大喊大叫起来。
老夫人迈着老腿儿追过来,瞧见被衙差捆了的儿子,忙忙捉住洛文儒的胳膊问道:“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说好了,只将老三关在家里教训吗?”
洛文儒一边搀住老夫人一边令衙差带了人走,老夫人挣扎去拦阻,洛文儒却死死托住,道:“娘,老三蓄意谋杀惠娘母女,被女婿当场捉获。”
老夫人一听,身体一阵抽搐,登时昏死过去。
“老夫人?!”
“祖母!”
“娘。快来人,速去请太医。”
鲁国公府一阵鸡飞狗跳。
今夜阴云密布,无星无月。洛瑾瑶等的心焦,晚膳只吃了两口,直到钱金银回来,才又陪着他用了小半碗粳米饭。
周氏瞧着女儿女婿用饭,她端着茶坐在一边,片刻钱金银吃好了,在丫头的伺候下漱口净手,这才道:“回禀岳母,三老爷和贼人一并被判蓄意谋杀罪,一从犯一主犯,贼人判流刑三千里,三老爷徒刑六年。”
周氏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便道:“若不是你,我是真的难以想象,三老爷竟是如此恨我们母女。”
“您错了,恨,不过是三老爷的借口,谋夺爵位才是目的。”
洛瑾瑶挨着钱金银坐的,听着三老爷被判刑后,她眼圈儿一红就哭了出来,把周氏并钱金银惊了一惊,忙来问她缘故。
洛瑾瑶哽咽道:“我、我是喜极而泣,总算是把这颗毒瘤除去了。”天知道,她是多么怕这一世重蹈覆辙。
“你这傻丫头。”周氏笑了,心头也是一阵放松。
钱金银望着洛瑾瑶,洛瑾瑶亦望着他,忽的破涕为笑,“夫君,多亏有你,把你引来京师果然是对的,你可真机敏,怎么就想着套堂哥的话呢。”
钱金银便道:“我是先看出了迹象,在心里猜测揣度,又碰上你堂哥请我吃酒,所幸就随口一问,从他口里得知了来要账的这伙人的底细,我又派人去查,也没查出什么来,但我心里有疑,所幸就做下这个局试探试探,没成想果真成形,不过是我的运气罢了。”
周氏瞧着钱金银笑道:“一半是运气,另一半只怕是因你胆大心细,阅历丰富之故。”想着钱金银的遭遇,周氏心里痛惜他,便道:“你是个命大福厚的。”
钱金银但笑不语,片刻道:“哦,对了,在审问的过程中,还有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岳母您可知三老爷那些赌债哪里去了?”
周氏何等精明敏慧的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不禁身子前倾讶然道:“莫不是,这是三老爷做的局,串通了贼人故意诈骗国公府的钱财?”
钱金银点头,道:“的确如此。但一大部分的钱财被那个叫寻芳的小厮席卷走了,只剩下一小部分。明日追回,县令便给亲自送来,带了夫人过来拜见您。”
周氏深深吸了口气,“这可真是……”
一时谁人没说话,周氏摆摆手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歇歇吧。阿瑶,好生服侍女婿,明儿个咱们便回府去。家里怕是乱了套了。”
“嗳。”
两人回到自己的厢房,洛瑾瑶果真用心伺候这个大功臣,命丫头打了热水来,钱金银受宠若惊还以为洛瑾瑶要给他洗脚,慌的不敢脱鞋,哪知道是他想多了,还是得他自己洗。
洛瑾瑶坐在一边笑的捂肚子,“谁赖给你洗臭脚,想得美。”
钱金银佯作恼怒,用脚挑了水泼她,弄了洛瑾瑶一身,气的她跺脚。
一番玩闹,洛瑾瑶脱掉翡翠纽扣珊瑚色褙子,爬到炕上去,跪在他身后一把搂住他脖子,高兴的道:“夫君,你真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