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擦干眼泪,厉声道:“你要的和和乐乐是在吸我的血。自我嫁来你家,我自忖没有一处对不住你的,唯一的一点就是我没生出儿子来。”
周氏苦涩一笑,无望道:“表哥,你不若就听了老夫人的话,休了我,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洛瑾瑶哭的抽噎,跑出来道:“阿爹,我已被害的没了闺誉,你还要等到我被害死,阿娘也死了,你才甘心吗?阿娘,爹不容你,女儿养你后半辈子,咱们走。”
周氏临去时,留给洛文儒一个伤绝泪眼,把洛文儒亦伤的心痛难忍。
“惠娘,阿瑶,都给我回来。”
三老爷拦在洛文儒前面,笑嘻嘻道:“大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了周蕙娘,还有王惠娘,孙惠娘。”
“混账东西!”洛文儒气恨之极,扬手便给了洛文善一巴掌。
“啪”的一声,整个慈安堂为之一静。
三夫人一口气转过来,破口哭喊:“天么,天么,打死人了。我的老爷啊,你疼不疼。”
洛诚夫妻正自厮打,也慌慌的分开,静立一边。
背着洛文儒,老夫人死死攥住手帕子,老脸扭曲,忽的道:“老大,你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你今儿个必须打死他,打死这个败家精!我错了,惠娘是个好的,若没有她把持着家业,咱们如今都要喝西北风了,老大,你打死他,打死了他去给惠娘赔罪,咱们家不能没有惠娘,你打死这个作死的孽障。”
三老爷笑的越见开心,吐出口里血水,拿着洛文儒的手往自己脸上拍,无赖道:“来啊,打死我,打死我。反正,我是早该死了的。那一年,咱们两个都生天花,她弃了我去照顾你,我就该死了,那一年咱们兄弟跟人打架,我破了头,你伤了脸,她去对你请医问药,嘘寒问暖,我也该死了,那一年我拿砚台砸破了你的头,她把我吊起来打,我也该死了。你们才是母子,我和阿宁都是她捡来的要饭花子,都是陪着你玩的奴才秧子,我们都该死,都该死。”
洛文善拿起桌案上的茶碗塞洛文儒手里,往自己脑门上磕,洛文儒不从,他却猛的照自己脑门砸了下去,茶碗稀碎,洛文善脑门上登时就开出了血花,洛文儒颤颤后退,满面愧疚。
老夫人哭着从罗汉床上掉下来,爬到洛文善跟前,抱着他就哭:“我的儿,我的儿。”
洛文儒一抹脸,狼狈奔逃。
三夫人扬声大哭,“我的老爷啊。”
三老爷一脚踹开老夫人,蹲□,一双眼冷的射冰渣子,“你现在又做的什么戏,没得恶心我。”
说罢,扬长而去。
老夫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此番伤心欲绝,真情实意。
☆、第34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原还是济济一堂,一场闹剧之后,慈安堂里安静了。
洛诚夫妻携着孩子灰溜溜的不见了,三夫人望着堆积在红褐色菱花纹毡毯上的公帐,动了心思,她怎能信周氏的话,偌大一个国公府,累世的积淀,就那么容易被三老爷挥霍的亏空。
周氏这个傻瓜把管家的权利拱手相让,这不正是给她的吗?
遂面上浮现一丝忧色,试探着来到老夫人跟前,语重心长道:“俗语说的话,国不可一日无君,家里这一大摊子事儿总不能就这么撂下了,老夫人您看?”
老夫人由秀容搀扶着坐到罗汉床上歪着,淡淡的道:“你是想管家?”
三夫人抑制不住激动,屁颠颠的点头。
老夫人登时色变,随手抓起美人锤就砸了过去,“滚,凭你也配!”
三夫人抱头鼠窜,心里恨恨。
秀容心里不耻三老爷一家,但她对老夫人是用心服侍的,见老夫人气喘不叠,忙捧着茶来伺候。
老夫人摇了摇头,望着空荡荡的慈安堂,仰天悲鸣,“天啊,这几十年我都做了什么——”
屋里的丫头皆跪地啼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