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见这两个丫头如此忠心,便是一阵感动,一手一个攥住手道:“合该你们两个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这孝顺的心,那孽障十个捆在一起也比不得你们一个。”
芍药忙道:“奴婢卑贱,怎敢和小姐相提并论。二小姐不过是一时被油迷了心窍,哪里就是故意给夫人脸上抹黑的呢。”
牡丹受宠若惊的点头附和,道:“芍药姐姐说的都是。不过二小姐也确实是失了清白女儿家的本分,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夫人便宽容一二吧。”
芍药长的甜美,嘴角边上有一颗黑痣,是个杨柳袅娜的美人,而牡丹,人如其名,长的脸艳臀圆,周氏一一看在眼里,心里便是一声冷哼,面上却笑道:“你们待我的心我都知道,且先回自己的屋里去吧,伺候我也不是你们的本职,待国公爷回来,我再叫你们过来伺候。”
芍药便道:“夫人说的什么话,伺候您就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打从被老祖宗拨给您的那一日起就是您的丫头,您就是奴婢的主子。”
牡丹忙也挤过来,满脸堆笑的表忠诚,“芍药姐姐说的就是奴婢想要说的心里话。”
芍药一听微撇了撇嘴。
周氏便笑道:“只你们两个的长相啊,一看就不是做丫头的命,你们的命是要做奶奶的。罢了,罢了,我是用惯了老人的,你们伺候我我还觉得不受用呢,快都回去吧,仔细使糙了手,回头国公爷瞧见不喜。”
二女这才告罪退下。
她二人一走,从外头就走进来另外两个女孩儿,打头一个手上端了药,长相圆润讨喜,另一个手里端着一碟子蜜饯,模样清秀。
“夫人何必费工夫和那两个周旋,要奴婢说就晾着她们在那儿,咱们谁也不理会,我看她们是臊是不臊。”
周氏从这丫头手里端起药碗一口饮尽,另一个丫头赶忙喂一颗蜜饯上来,开口道:“正是呢,那两个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伺候老夫人的洗脚婢也敢来咱们瑞华堂冲个人。”
周氏亦冷笑道:“你们在外头也都听见了吧,那两个贱婢还敢在我跟前给阿瑶上眼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凭她们的骚样儿也敢污蔑我的阿瑶,什么东西,我呸!红薇,你找两个信得过的小丫头子去伺候她们,但凡她们有个风吹草动就报给我知道。”
长相圆润的丫头点头应下。
周氏缓了缓,又深深叹了口气,“说句不好听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也是那孽障自己不争气才有此劫,她命里只能做个商人妇,又怨得了谁呢。”双眼蓦地落泪,周氏哭道:“她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了。”
两个丫头也都陪着哭了一会儿。
屋里正悲伤,就听院子里乍然一声喊。
“周蕙娘,你给我滚出来!”
周氏一个激灵止住了哭,听声辨人立马知道来人是谁了,凤目一睁勃然大怒,“洛琬宁!”
金丝藤红漆竹帘子蓦地被人从外面掀开,“嚯”的一下子进来了一群人,打头的一个气势汹汹,凶神恶煞,见面就指着周氏鼻子责骂道:“你养的好女儿!嫁了人也来勾坏我的儿子!”
“周蕙娘,今日你若不给我个说法,你信不信我砸了你的瑞华堂!”
周氏早已“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登时便唾了一口,“谁让你登我鲁国公府的门,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给我打出去!”
☆、第17章笑里藏刀
周氏这一声令下,使得瑞华堂的气氛登时剑拔弩张起来,洛琬宁带来的媳妇婆子们纷纷将洛琬宁围簇在中央,生怕周氏真命人来打,而周氏这边,这本就是周氏的院子,自是令行禁止,外头原本粗使上的丫头婆子也都一窝蜂的涌了进来,有的手里拿着扫帚,有的拿着抹布,还有的扛着花锄就进来了,鞋帮子上沾着黄泥就踩在了周氏最喜爱的五福捧寿团花红毡毯上。
周氏一看自己这边人多,顿时就有了底气,冷望着洛琬宁道:“你敢动我瑞华堂一个花瓶试试,你信不信我真个把你打出去?!别个人怕你洛琬宁,拍你洛琬宁的马屁,你可别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脚下垫个砖顺着就爬上来了,在我周蕙娘眼里,你也就是个二等末。”
洛琬宁最恨周蕙娘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打从周蕙娘嫁进来的那一日起,她心里就不忿,心里气的了不得,恨不能抓花她的脸,但度量自己这方占不了便宜,便喝道:“你们都起开,我就不信了,她还真敢把小姑子赶出门去。”
周氏冷笑道:“我亦不知道哪家的小姑子是敢带着人打上嫂子家的屋门的。”
洛琬宁心知此时和周蕙娘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倒不如先恶心恶心她,便哭道:“周蕙娘,你还我儿子来。”
周氏知道洛琬宁是见势不与我,就此先服了个软,遂挥散了一半的下人,只留下几个近身服侍的在旁,施施然往罗汉床上一坐便道:“这倒是奇了,我又不是你儿子的奶娘嬷嬷,你儿子丢了,衙门里你不去,你倒找我要人,呵,我看你是蚕爬扫帚——净找茬(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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