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慕霓抬起眼,含泪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梁洹,颤声哭道:“陛下,就算是我姑母有错,可我是无辜的啊!你怎么可以如此骗我?这么多年,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阿螭哥哥,你的心是不是铁石铸的啊?”
听到这话,梁洹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他顿了顿,说道:“我也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我的心早已变得如铁石一般的僵硬,再不会对人生情。可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很傻很傻的女子,我才知道,原来,我也可能那么喜欢一个人。”
邓慕霓面色一僵,说道:“陛下口中之人,是,是昭贵仪吗?”
“与你无关!”梁洹抬起眼,看了看邓慕霓,说道,“慕霓,看在终究是我负了你的份上,明日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去向家。邓家这边的事,绝不会牵连到你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珍儿还小,你要好好教导她!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珍儿这么小,就能做出将岷儿绊到水里,还害得初夏小产这样的事来,可见她已经开始长歪了。你说你是无辜的,我将你牵连起来,是我对不住你。可初夏又何其无辜?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又何其无辜?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盼望那个孩子……”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邓慕霓看得出来,他很生气。突然,她心里有些害怕了。原来以为他喜欢的是自己,又有邓太后撑腰,她在这宫里一直是有恃无恐的。如今,知道他爱的另有他人,还是被自己害过的人,她突然觉得有些惊慌失措。
梁洹努力平定了自己的气息,说道:“也罢,终究是我我先对不起你,可你和珍儿也对不起初夏母子,此事我们就算两清了。以后,你好好教导珍儿,你不会教,可以交给向老夫人教导。她还小,有长辈的引导,还可以教好的!从此以后,希望你们好自为知!”说罢,他转过身,便往殿外走去。
“阿螭哥哥!”邓慕霓在他身后绝望地呼号道。
听到她的声音,他却没有再一丝迟疑,继续向外走去。
“陛下,你就算心中有沈初夏又怎么样?她已经死了!她死了!”邓慕霓大叫道。
梁洹的脚下一顿,随即转过脸来,对着邓慕霓淡然一笑,说道:“你错了,她没死。”随即,他扔下一脸目瞪口呆的邓慕霓,绝决地出了殿。
这晚,他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华阳宫。
申则早叫人给他把房间收拾好了。
他推门走进屋,一股女子淡淡的清香沁入鼻端。虽然她离开有些日子了,可这屋子里还是留着她的气息。他闻着她的味道,心里就充满着暖意。
如今,都结束了。他再也不用怕她会被人暗害,可是,她却不能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
她走了快十天了,蓝田卫一直没能追查到她的行踪。只知道她在附近村子雇了一辆牛车,进了京城,住进了一家客栈,可后面她怎么出的城,便再没人知道了。客栈的人只说那天她一早就走了,可那时客栈离店的客人很多,伙计们也没注意到她和岷儿往哪边去了。水路,陆路都查了,也没有发现她曾去雇车雇船。难不成,她们走路离开的?
一想到沈初夏的去向,梁洹便觉得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