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的额头抵在地上,等着梁洹免自己的礼。
以前她一拜下行礼,他便会立即来扶她起身。她一说话,他也会立即回她,生怕委屈了她,轻怠了她。可这一回,他没有再来扶她,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沈初夏听他沉默了半晌,也没理自己,而是对着同跪在地的徐质说道:“徐质,你从即日起前往容阳县,任县令。”
进士出身,却到容阳那种离京几千里的偏远小县任职,对徐质来说,仕途差不多也就无望了。可见,皇帝也是铁了心要整他的。
不过,就算知道皇帝迁怒于自己,徐质也不敢有怨言,伏身谢恩道:“谢主隆恩。”
他的头磕在地板上,发现一声音清脆的响声。
梁洹把脸转开,不再看这二人,对着孙贵妃吩咐道:“贵妃,你安排人分别送昭贵仪和徐质离开。那边宴席还在继续,我先过去了。”
“是。”孙贵妃赶紧应道,“陛下回去吧,这边的事情妾自会处理妥当的。”
梁洹顿了顿,又说道:“今晚的事,不可外传。太后那边,我自会去交代。”
“是。”
“是。”
孙贵妃与曾芷清双双应道。
随即,沈初夏听到梁洹站起身来,衣袍摩擦发出的窸窣之声,然后又听到他脚步利落地走出了门去。
见他对自己如此冷淡,沈初夏心头难受得要死。她知道,他现在很生气,所以,她也不敢再继续跟他说话。想着缓一缓,让他冷静下来了,自己再与他解释。
孙贵妃叫了两个侍卫先把徐质送出宫,然后又招了两个宫女过来,将沈初夏送回了华阳宫。
明兰见沈初夏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意外,忙迎上来,问道:“娘娘,你不是说今晚会晚些回来吗?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
说话间,她把沈初夏肩上的披风取下,用手掸了掸,挂到了木施上。
沈初夏见明兰转过身来,双眸微垂,低声说道:“明兰,你以后不要叫我娘娘了。”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从今晚起,我已经不是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