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丹素在躺椅上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街上熙熙攘攘恢复了荆水城该有的热闹,昨夜的阴森恐怖恍然如梦。
彼时京墨还未醒,丹素瞧着白日的酒楼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便嘱咐石景与掌柜,照顾好几个姑娘和躺着的京墨,便独自一人再去码头。
白日的码头,全然不复昨夜的森然静寂,虽然杂草丛生人迹罕至,但站在荒芜的码头之上,所见的江景也是独一无二,别有一番风味。
丹素往昨夜蛇行的方向望去,所见是一处废弃的仓库,比城中的破院残败多了。
丹素走近,现仓库里边堆积着乱七八糟的木板、木箱、木桶,上面积满了灰尘,像是很久不曾有人动过。
丹素没再往里走,因为她瞧见那仓库顶棚摇摇欲坠,说不定哪阵风过来,就轰然坍塌,她没必要为自己找不痛快。
丹素沿着仓库外围走了一圈,同样没什么现,在码头上望了一会儿,便原路返回了。
一路上,丹素留意着城中各处的风吹草动,同样没有听说什么抛尸窃女的丁点痕迹。
那三个女子,也不知是否还活着。
丹素默默叹了一口气,荆水城中的一切,都太蹊跷了,说背后无人操控,鬼都不信。
回到酒楼,丹素听沙棠说京墨已经醒了,便匆匆上去查看,没有注意到沙棠欲言又止的神色。
丹素进去时,京墨正端坐在窗边,与他平日里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作风倒是相差甚远。
丹素心中虽有诧异,但一闪而逝,也没在意,像往常一样叫他,“京墨,你感觉怎么样?昨夜到底怎么回事?你被咬了怎么不叫我?”
京墨回过头,桃眼中没有什么波动,在见到丹素的一刹,突然涌上了各种情绪思念、依赖、欢喜、委屈。
丹素被他看得心里毛,伸手在京墨眼前划拉两下,试探着开口“京墨?”
京墨忽的回过神,将丹素拥在怀里。
丹素直愣愣的看着身前高大的男子,一时怔住了。
与其说京墨将丹素拥在怀中,不如说京墨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伏在了丹素的怀里,双臂紧紧环着丹素的腰,满是眷恋。
丹素定了定神,刚要气恼的推开京墨,质问他耍什么花招,却听得他呢喃“小素儿,我会乖乖的,不要离开我。”
丹素愕然,刚抬起的双手愣在原处,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艰难的扭头望向来人,是杜衡。
杜衡望着眼前的一幕,惊诧之余向丹素投来安抚的眼神,“姑娘,他中毒了,但不是蛇毒。”
丹素拧着眉,低头看了看身前仿佛心智尚未成熟的男子,又看向杜衡,示意她接着说。
杜衡接着道“蛇毒已清,但我猜测蛇身盘踞之处也会散播毒性,此毒无色无味,也不致病致伤,只是——”
杜衡艰难的看了京墨一眼,又迅移开目光,咳了一声道“只是那毒会让人暂时失了心智,不太清醒。”
丹素眉心跳了一跳,有些头疼“此毒不能解?”
杜衡道“本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毒,自然无药可解,多则十日,少则三日,毒性自会散去。”
丹素听明白了,但又不明白京墨心智尽失时为什么是这个怂样子。
杜衡像是看出了丹素的疑惑,解释道“方才我和沙棠、石景靠近的时候,京公子不是这个样子的,就姑娘回来以后,他才这般——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