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京墨说的是真的,丹素几乎可以肯定,红姨与柳家那个孤女一定有某种联系,或者说,红姨就是柳佩。
但他若说的是假的……丹素盯着京墨那张勾人的脸,突然笑了,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京墨被她笑得头皮麻,面上却坦荡荡,“或者你嫌这些不够,本王也是可以以身相许的。”
丹素继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一对浸满波光的桃花眼里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只好移开目光。
“那个柳家女儿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京墨摇头,一边回忆一边道“当年本王也不过七岁,自然是没有什么能力查到这个人的。不过自那以后,没听皇兄提起过这件事,若她有命逃出去,应该是好好活着的。柳家的女儿,从小就被柳文元捧在手心上,学的也是他那一套,宁折不屈。”
若红姨和柳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自该警惕黄宣一干人,为何红楼出事那夜而红姨不知道呢?
红姨筹备了几个月的献礼,丹素一舞毕,全场轰动——若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官兵搜查,红姨那晚本应忙得脚不离地,如何关心别的?
想到一种可能,丹素沉默了。
红姨有多在意她、有多在意那一舞,丹素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太在乎,才容易忽略一些别的东西,比如黄宣,比如突然的搜查。
京墨看丹素一脸沉思、眉头紧锁,一时也没有说话,半晌,道“黄宣会在科考前回都复命,若他知道你,你要当心。”
后边京墨又说了些什么,丹素只听了个大概,就离开了。
她现下有些急躁,应该说是很急躁,急躁地想弄清楚一切,急躁地想找到红姨问个为什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丹素向来不是个贪心的,知道红姨宠她护她,她是感激的,但也没有想过奢求很多,毕竟她只是红姨养在身边的一个孤女。
但是,当她猜透这一切,若是再对红姨说出这样想法,红姨怕是会寒了心吧?
丹素回到小院,叫来刘十七和祝余,吩咐道“明天放出消息,春闱动,选场开,为恭祝进士登科,楼外楼白影将于放榜当日在城外桃林设宴,诚邀广大学子莅临赏光。”
刘十七听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问“可要以小姐的名义向与楼外楼有交情的大人下帖?”
“下。”
“好嘞,我这就去准备。”
丹素看向祝余,“这件事我只有交给你才放心。”
“姑娘请讲。”对刘十七而言,丹素是老板,所以他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小姐,但是几个丫头来说,丹素不仅仅是主子,她们还是会叫她姑娘。
“两日后将开始科考,紫薰想必就在圣都,只是不知在哪个地方。”丹素扫了眼刚刚刘十七送来的名册,“送考当日,我们去科场门口盯一盯,而且这几日,还要麻烦你走街串道时留个心。”
“是。”祝余领命,一礼之后就要退下。
丹素瞧着走到门边的祝余,忽然笑道“让杜衡给我多备几件男子的服饰,还有,跟青荀姐姐和几个丫头说一声,以后得改口叫白影公子了。”
祝余回身,笑着应下。
楼外楼老板白影,终于要从传说中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