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到面前时,程隐一顿,往后退了一步,偏着头脸色难看。
他没开口,她先道:“我知道和你没关系。我不想迁怒你,但是麻烦让我静一静。”
舒哲。
造成秦皎如今痛苦的人是舒哲,而舒哲的仇恨源头本该是她。
心里突突跳得慌。
她怕自己失控,但也不想在这时候看到任何会让她联想起舒哲的人和事。
沈晏清手停在半空,她的话像一面透明的墙,生生挡住了他抬起的动作。
几年之前,她来和他大吵一架,那一天她崩溃的样子他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她沉着,稳得住,能够将事情理智分开。
同样,也不再对着他抓狂发泄。
程隐疲倦捋了捋颊边头发,没看他,擦肩从他身旁走过,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在寂静廊上,清晰分明。
秦皎操办父亲的丧事,报社给她批了假。
程隐请假陪在她身边,其它地方顾不上,抽不开身,把小杨钢送到了容辛那暂住。
秦家亲朋不少,但秦皎家只有三口人,秦母沉浸在伤心之中,事情全落在了秦皎头上。
除了在医院那天显得格外颓然,之后她很快撑起劲,为家事奔波。
租了个场地,有条不紊地联系各方,定下丧礼事宜。
丧礼当天,沈晏清来了,备齐祭礼,穿一身黑色前来吊唁。
程隐穿着丧服和秦皎一起站在门前迎客——她的服装规制和秦皎略有不同,但也将姿态放在了亲人位置。
见沈晏清到,她拧了拧眉,秦皎微微摇头,小声说无碍:“不关他的事。”
沈晏清走到她们面前,凝眸看了看程隐,而后目光落到秦皎身上。
“节哀。”他顿了顿,又沉沉道,“对不起。”
秦皎抬眸看他一眼,轻扯嘴角,摇头,“沈先生不必道歉。”
是是非非,她分得清楚。
沈晏清的视线回到程隐身上,她一直没吭声。
他敛了目光,冲秦皎颔首,步入灵堂。吊唁完没走,在客棚里坐下。
老板知道秦皎家里有事,提过要来,被秦皎拒绝,一整天前来的都是秦家的亲朋。
程隐陪秦皎站着,一站就站到了傍晚。
天色渐晚,请来帮忙的秦家亲戚大婶在厨房准备晚餐。
斜阳昏黄,夹着不知名昆虫的鸣声,一切都似笼着一层薄纱。
一天差不多要结束时,门外忽然有人进来。
是个送快递的小哥,抱着一大捧白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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