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想到了缘由,“你与郑家联络上了?”
温宥娘道:“郑洄也就这两日就到了。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郑家又哪会不急。”
说到底,郑家已经投靠了他们,如今皇后一系蒙受大难,郑家必然要忙着寻一条出路。只就算四皇子愿意接纳他们,他们也要心疼先前在皇后一脉上的投资。
商人就是这样,前期投资过重不到最后就不会死心再寻别路。但真被逼到绝路了也会舍弃之前的投资以求自保,因此温宥娘就送了及时雨去。
郑家与漕运关系亲密,掌控江州到直隶的水路,温宥娘又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往京中送去的粮食,也日渐少了。”
她联络郑家,并不只是为了稳住郑家寻郑家的银子所用,更大的目的在于围困京师。只等到大军军临城下,就算是那昏君想要抵抗,也要京中的百姓肯答应。
“那位为了淑妃算计两子的话本子,也传了出去罢?”温宥娘问道。
孟世子没想到温宥娘做事这般快,就道:“你放心,昏君的名头,我们自然也要给他坐实了。”
不坐实这个昏君的名头,不让天下人知晓他宠妾灭妻,残忍至极,天下百姓又如何会支持公子珣。即便天下读书人并不多,许不在意谁当皇帝,只关心自己过日子。但哪族没个读书人在,又哪个读书人不重人伦重礼法?
太子的冤屈,大皇子的冤屈,可都得让天下人知晓。
事实上,郑洄来的比温宥娘想象中的要快,只将郑家两府的人分散安置到了安全之处,就快马加鞭到了江州。
温宥娘并未在江南城中,而是在江南城不远的另一个县城,并与当地县令交好,这也是她敢让公子珣与薛九的人马入驻的缘由。
郑洄到时,已是天黑。
温宥娘与孟世子也并未休息,还在琢磨造反之事。听得郑洄到了,纷纷起身加衣去了书房。
郑洄来得匆忙,也并未作休整,见得温宥娘与孟世子,这才松了口气,道:“郑洄见过世子、夫人。”
孟世子道:“郑兄客气了,还请上座。”
郑洄也不客气,只坐下了,又见得温宥娘亲自与他斟茶,忙拱手,“多谢。”
温宥娘笑着道:“郑大哥客气了。”
郑洄喝了口茶,立马跟温宥娘道:“粮食之事,我已办妥当,只在大隆粮产地大肆收购。银钱之事,并不成问题。”
郑家每年赚那么多银子,多到没用处,放在那也不过是等着氧化,也只能用于政治上的投资了。
孟世子抱拳道:“还得多谢郑兄仗义。”
郑洄苦笑,“昏君无道,这也不只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只是,虽我等将粮食准备好了,不知两位是个什么章程?”郑洄又问。
当初温宥娘递出信的时候,却是没将此说个明白,但也恰好拦住了郑家内部要不要向四皇子一系靠拢的争议。
郑洄此时亲自来,就为了此事,他们郑家却也不是会轻易会同意造反的人,毕竟是几十上百族人的性命摆在那。
孟世子便将小皇孙之事先说了出来,郑洄听了也知他们夫妻如今还这般稳得住自然是有后手,因此就道:“还请世子节哀。”
温宥娘随即就将公子珣之事说了出来,“外子年幼时得见过公子,想必天下世家年长者都识得。此番昏君无道,远不如当年先三皇子德行服众,天下也当是有德者居之。”
郑洄没想到温宥娘与孟世子的后路竟是这,就道:“还不知两位可否为某引荐一番?”
造反事大,就郑家要是当初没投靠皇后一族这么深,也不至于跟夺嫡扯上关系。只如今要让参与造反,少不得却是要想更加稳妥一些,至少也得见到公子珣才好。
温宥娘也就直言道:“明日薛九要见公子珣,不若再往后一日?”
薛九之名,这几年也算是名满天下,郑洄没想到连薛九都来见人了,忙道:“只在三日内何时都行,也不是多急。”
温宥娘就道:“不知郑家此回可收得多少粮食?”
郑洄回道:“此回下去,许是五万军士一月可足。不过因不好动静太大,也并未朝世家里收购。若是世家愿意大肆售卖粮食,许是十万将士两三月可行。”
温宥娘想了想,道:“朝世家收购,可能需得多等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