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郎中沉吟了片刻,“这像是小产征兆呀,还得请千金科的郎中来才妥当。”
“可夫人何时能醒来?”冬梅问。
实在是今日事大且多,如今两个能管事的人都躺下了,还放着一大滩实情要解决,哪能一直晕下去。
许郎中心里也愁着,这针灸?世子夫人从来都是不信的,也不愿意尝试。何况现在肚子里还有着一个不知保不保得住,要一戳戳出条命来,他也担当不起。
掐人中吧,看样子是掐不醒的了。刚才连孟世子都没被掐醒过,更何况才晕过去的世子夫人。
望闻问切,因是女眷,也只得问与切了一回,随后许郎中就道:“还是得等管千金科的郎中来了方成。我只看得出,夫人脉象浮重,是气急攻心才晕厥了过去。与世子受惊晕厥也相差不离。”
一个受惊晕厥,一个气急攻心。
就张家四爷在外屋里坐着了,都听得颇为无言以对。
孟世子在迷糊中似乎觉得是听到了自家女儿的哭声,只强迫着自己睁开了眼,正好见着霸主趴在床头看着他,连小眼睛都哭肿了。
“别哭。”孟世子慢慢伸出手摸了摸霸王的脸,轻声道。
霸王哭得人都累了,脸被摸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脸惊喜道:“爹!你醒啦!”
孟世子点头,视线环视了一圈,却是没见着别的人,就道:“你娘呢,在哪去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霸王就又开始掉眼泪,“娘晕过去啦!春兰不许我跟弟弟去见娘!春兰坏死了!”
春兰只是一个代号,当初温府里有个春兰,后来国公府里也有个春兰,等到了现在温宥娘身边又有一个春兰。
每一个春兰都是不同的人,然而孟世子却知道春兰是温宥娘身边得用的人才会用的名字,就现在这一个也是温宥娘极为信任的,就道:“你去□□兰进来,就说爹爹醒了。”
孟世子这话才说完,就见得春兰却是端着一碗药,进了屋子。
“世子您醒了?”春兰见孟世子已经坐起了半身,忙问道。
孟世子只淡淡的应了一声,问:“夫人呢,听说晕过去了,怎的回事?”
春兰却是不说,只将药端了上来,道:“恰好许郎中煮的药好了,世子先将药喝了罢。”
孟世子见春兰不说,心里也知道恐是不好,不然不至于瞒着,只端过碗第一次痛痛快快的把药喝了。
随后把碗一丢,就起了身。
春兰见孟世子要起身,忙道:“世子方才醒过来,许郎中说了可要多休息两日!”
孟世子一站起,果真头还有些昏,然而却是顾不得了,只抬脚往外走。
然路过如今已是一片空荡荡的榻,只脚下一滞,转眼又几步就出了门子,连身后的女儿都等不起。
春兰也只得把碗放在一边,抱起在一边没吭声而完全被孟世子忽略的小郎君,手牵着大一些的小娘子,跟在孟世子后面往温宥娘屋子里去。
孟世子走得急,然而头却还是昏着,只走路都有些似歪,却还是走进了屋子,却见得自家的二堂兄和张家四爷在外屋里坐着。
“夫人可是不好?”孟世子只坐着了扶着头问。
孟行晖见得世子弟弟醒了,且还跑了过来,少不得担忧,“怎的醒了不歇一会儿了再来?”
孟世子摆手,只微闭着眼睛,并不想说话。
张家四爷也不好说温宥娘小产之事,只等着在内室里的千金科郎中出来了,因当初也为温宥娘把过喜脉,倒是认识披头散发的孟世子,只与人拱手道:“还请世子勿要过于伤心。”
孟世子听得这一句,心里已然慌了,只睁开眼,满是惶然道:“夫人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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