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得尚算好,不论是四房还是六房,便是七八岁的孩子,也因年前的事变得早熟,故吃饭也算是吃得安安静静。
只温长慧时不时的打量一下温宥娘,温宥娘感觉到了,却是因与她无话可说,只顾自己吃自己的。
如今估摸着温老夫人被吓到却是要留在府中了,温长慧当不会再动不动给她跪下求给一条活路了罢。
只是想着温长慧身边那个嬷嬷,温宥娘心里却又是有了些想法。只愿娇姨娘厉害一点,别让温老夫人被温长慧与三房那边利用了去。
吃完饭,躺在自己曾经住了十年的院子里,温宥娘本想着怎样让温老夫人不被大房跟三房的利用,却是又想到了娇姨娘。
娇姨娘虽之前犹豫不想温长倬去张府,然而后面被一个官女支给刺激了,终究是动了那想法。
等到得知温宥娘姐弟过继给了六房,想要让自己儿子跟着温宥娘姐弟一道过继六房的心思更重了。
这也是她愿意跟着温老夫人住到了庄子上,且处处讨好六太夫人的原因。只是温家六房已经得了温宥娘姐弟一对孩子,也不想跟四房闹翻,因此两位老祖宗一直没吭声。
如今温府四房里的大房跟三房这么斗起来,温宥娘却没有那种侥幸的渔翁得利的心思,终归是怕温长倬被波及,也动了让温长倬过继的心思。
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说了算,如今四房与六房看起来算是和解了,恐怕两个老祖宗的更不会再有这个心思。
温长倬再机灵,却都是姓温,且不会姓别的去,在四房与六房对温氏而言却是一样的。
冬梅见温宥娘睡不着就在旁边道:“今天娇姨娘跟那个姨娘吵起来了。”
温宥娘听得皱眉,“大过年的。”
冬梅叹气,“可不是呢,大过年吵起来多不吉利呀?也就瞒着老夫人没让她知晓呢。”
“因甚么吵起来的?”温宥娘侧过身偏着头朝着床外的方向侧卧着,问道。
冬梅便说了,“还能有甚么?姑娘也知道,娇姨娘是看不起那边姨娘的,就不想跟她一个桌子吃饭。可总不能让她跟我们这些下人一道吃罢?总归是要有个团年气儿的。”
妾室不能上主子的桌的,就算是过年,也只能几个妾室寻个地方自己办一桌,到底是姨娘不是下面的仆人,也不可能跟仆人一道吃饭。
冬梅道:“可娇姨娘没占到什么便宜,都被挤兑得快哭了。这大过年的,奴婢还真怕她给长倬少爷闹。”
温宥娘听到这,不得不揉了揉眉心,“她没占到便宜?”
在温宥娘心里,娇姨娘算是那种拧得清的人,竟然没占到便宜,还被挤兑得快哭了。这足以看得出那官女支的嘴有多厉害了。
只嘴这么厉害,还不知手段如何。温宥娘才这么一想,就听得冬梅道:“奴婢也是听娇姨娘身边的铜钱儿说的,说娇姨娘在屋里哭,说是要把长倬少爷过继到六房,不然在三房还不得被欺负死。”
温宥娘听到这,脸色就不好起来,“欺负,这话从哪说着走?”
冬梅就压低了声音道:“娇姨娘把长倬少爷带到庄子上,府上不就剩下那一个了么?听说很得老爷喜欢,这大半年来更是亲自指点,跟嫡出无二了,以往我们少爷也没那个待遇呢。下面的人都在琢磨,可能那位要比长倬少爷受喜欢,以后分家恐怕也是那边占得多,毕竟是嫡长呢。”
温宥娘冷哼,像听笑话一般,道:“嫡长?”
冬梅也觉得好笑,也跟着道:“如今大房没用了,二房远离京中,不就是三房好争?下面的人也是些捧高踩低的。也还好姑娘跟少爷去了六房。不然不知道会乱成甚么样子。”
说到三房里的事儿,也难免说到大房里的温长慧,“也不知怎么想的,他们兄妹三个,几辈子都没指望的,又何必要跟三房争呢?就是老太爷,恐怕也不会站在他们那一边。”到底是能科举的对家族而言更重要一些。就算是三房真对他们三人做出了甚么来,温老爷子估摸还是会先心疼能替温家长脸的三房。
除了替温长倬减少了跟三房老大直接对上的压力,温宥娘想不出温长慧跟三房争有甚么好处。毕竟一个是主子,一个只是姨娘,都不在一个牌面上,只道:“许是为了家资?”
冬梅也没打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来,只是跟温宥娘道:“其实那姨娘,奴婢觉得她是不是想单独霸占三房?”
温宥娘听得这话,就道:“你怎的这么想?”
冬梅回道:“姑娘知道奴婢没甚心眼,但这些年跟姑娘也是见过世面的。奴婢说不上那个姨娘哪不对,但就觉得她说话奇怪。”
温宥娘想了想,道:“两边姨娘吵架的时候,有谁亲耳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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