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世子本想上前两步跟温宥娘面对面的说话,然而才一抬脚就发现温宥娘身前站上了两个人,还都是认识的。顿时就明白了。
敢情人家对他不礼貌是他把温宥娘的性别给忘了,连忙后退了一步,道:“原来张家郎君跟温家郎君也在?不若一起去长思楼一聚?”
这话一说,郑洄与张家四爷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前者是不想跟孟世子交恶,后者是为自己的外侄女放下心来。
一行人便到了长思楼,郑洄站在一边给孟世子说话,“不知孟世子可有来过鄙店?”
孟世子时常出京,也常来往于京城与直隶之间,因此对长思楼也算是熟悉,只摆手道:“就思归那一间房。”
旁边的小二见着孟世子与自家东家一道,又听见思归二字,忙道:“世子爷、东家,请——”
一行人便移步往三楼而去,身后的小二打开门,弯着腰将人迎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门一关,孟世子就原形毕露了,只跟郑洄道:“说罢。这事儿怎么解决了?”
郑洄此时心已静了下来,只看向身后站着的掌柜的,“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那掌柜的看上去四十许,脸长眼精湛,不像是个好糊弄了,更不像做事儿不牢靠的。
听得郑洄一问,就上前跪了下来,“还请东家恕罪。那玉佛却是在咱们店里出了纰漏。”
郑洄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忙道:“还不细细道来?”
掌柜的便开口说了起来。
原来在半年前,孟世子前来直隶,想要寻一上好的物件给皇后娘娘当生辰礼。
在直隶挑来挑去,恰好找到了郑家的铺子。
恰好那时郑家得了一块好玉,正让江南有名的雕刻师傅雕刻成一尊佛像。
掌柜的见孟世子出身名门,便觉得那块玉当是找到了主人了,便将此事说与孟世子听了。
当时说的是半年左右便交货,确实能赶在皇后娘娘生辰之前送到直隶。
此事郑洄也知晓,便是在十日之前,那货从江南运来直隶,他也亲自过问交代过要小心应对。
那玉佛从江南一路运到直隶,直至交到掌柜的手中,确实是完好无损。
掌柜的也打算在郑洄来时,亲自将此物交给郑洄,让郑洄亲自带回京中,送入国公府上。
哪知道孟世子会在前一日晚来到直隶,今日一早便亲自来取货。
这么一大笔生意,掌柜的自然不敢自专,便与孟世子商议等郑洄来时再说。
孟世子也一口答应了,只等得无聊,便要先看一看货。
因孟世子出身国公府,不至于玩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因此掌柜的也觉得见一见无妨,便将玉佛拿了出来。
哪知道一拿出来就发现玉佛的眼睛下面却是有一刻痕,竟是肉眼可见,又难以弥补。
孟世子一见,心中怒起,便抬脚要走。
掌柜的也被看懵了,等回过神来,便要去拦住孟世子,不想让他离开。
这才发生了之前那一幕。
孟世子也在一边点头,算是确定掌柜的并无遗漏,俱是真话。
张家四爷听了这门子官司,暗忖与自己一行无关,便道:“此事事关重大,且是孟世子与郑家之事,我等不若先在旁边再订一间房,待两位商量出一个结果之后,再来与世子爷叙旧?”
郑洄对此并无意见,玉佛有损的是郑家,玉佛的买主是孟世子,确实与张府诸人无关,这等事在一旁旁听也不怎么方便,便要点头。
许是张谨年长,且有少在京中走动,孟世子竟认不得他来,只当他是张府的客人,见他一张嘴就要离开,便对着温宥娘不客气道:“急着作甚?莫不是张府并未与郑家合伙做生意?在一旁听听又何妨?”
温宥娘见孟世子朝自己不客气,也挺不客气道:“孟世子说的这话好似咱们几人在这坐着,那玉佛就能变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