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娘当初与张老伯爷商议对付仇氏之法时,便想过,等将仇氏斗倒,再寻法过继于温老夫人早夭的幼子名下,彻底摆脱温家大房。
又哪知有今日,竟是连温家也能摆脱。
就如清辉所言,张府不过是因爵位即将到头而心生贪欲。想要将爵位继续下去,于手段上而言,也算不得什么无情狠辣。
可温家老爷那颗向往权势之心,最终要如何杀出一条血路来,温宥娘只想想便觉得悚然。
她完全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变成温家老爷那样的人,为了权势而不折手段,不问黑白。
甚至,温宥娘连温老夫人都想带着一道离开,离开温家那个让温老夫人一辈子也少有感到愉悦的地方。
☆、第064章三司再审案
三司第二日开堂之时,仇氏与温家大爷被带上堂,竟是让外面看热闹的人都一阵惊呼。
仇氏虽已三十来岁,然素日保养得当,只稍微装扮之下,与二十多少妇并无差别。
可如今站在堂上的,便是戴着帷幕让人不知颜色是否依旧,那一头黑白相间的发也让人唏嘘不已。
“付记掌柜的可到?”刑部尚书冯钧一拍惊堂木道。
有一胡须花白着蓝色布衣的老者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上前叩拜后道:“小的张平,乃付记掌柜。”
冯钧将账本丢下,“你且看这账本,可是你付记账册?”
张平拾起账册翻了翻,最后合上搁在面前,磕头道:“回冯公的话,此物确实为我付记多年之前的账册。”
冯钧闻言便颔首,又令人将那一只金镶玉耳坠摆在张平眼前,“此物可是你付记所出?”
张平双指将耳坠捻起,又转过身将之置于光亮之下,几番透视与掂量,又仔细看了看做工,才将耳坠放置于木盘之中,道:“回冯公,此物确为付记所出。”
冯钧朝屏风内的仇氏道:“仇氏可有话说?”
仇氏紧紧捏住的手被衣袖所挡,面色苍白如白面,却是咬牙道:“请冯公将此物再让奴家相看一遍。”
有衙役将木盘中的耳坠送至仇氏面前,因男女贵贱有别,只低头并不直视。
金镶玉的耳坠,于哪朝哪代都不会过时,仇氏如今仍还记得当年她母亲替自己买这一套耳坠时,她心里的高兴。
“这只耳坠确实是奴家所有,却是早年尚在闺中之时早已丢失,因奴家极为喜爱,才令人往付记再打了一只出来。”仇氏抖着手将耳坠放下之后道。
冯钧早已从仇氏那发抖的嗓音中听出门道来,对于仇氏的辩解也未呵斥,只道:“可有人证?”
“当年奴家令人去付记再打造此物之时,派去的是身边的丫鬟翡翠,可翡翠之前已被发卖,如今要寻来作证,可能尚需花费一些时间。”仇氏咬着唇道。
屏风外冯钧提醒道:“本官说的是谁能证明这只耳坠在何时、何地,被遗失。并非是谁人前往付记打造新的,此物也非是你新从付记得到那一只。”
仇氏说之前那只耳坠早已遗失,然需证人证实,在何时、于何处丢失不见,且家中可有册子记录。
这副耳坠的价值不低,仇氏当年遗失之时,理因有记录在册。
可若是丢失在庄子上呢?
便是丢失在庄子之上,若有大范围寻找,庄子上之人也可为证。
可仇氏却闭嘴不言,神情极为沮丧,颇有认命之态。
当年她丢失这只耳坠之时,恰好在庄子之上,也并没有大肆寻找,只以为被庄子里的下人偷偷捡去藏着了。
又哪知这只耳坠却是在那妇人手中,如今成了指证她的罪证?
仇氏想说不是,她这只耳坠丢失之时并非谋害那产妇之时,还在之前几日,可谁与她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