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谋皮她不怕,但要把她当枪使、当炮灰、当踏脚石可不行。
“温家娘子舍不得这荣华富贵?也不知可看见这绫罗绸缎上渗出的滴滴鲜血?令慈在天之灵可能瞑目?”清辉垂着眼温声道。
袖中的书信像是发烫的炭火烤着她的手,烫得她就这么丢出去再也不管。温宥娘的手指不小心碰触到袖中的书信,又飞快的移开,移开后又忍不住靠近。
那个女人的死与自己何干?温宥娘在心中问自己。
可她一生的悲剧、她们姐弟十年来的如履薄冰,又该找谁去讨?
“红姨娘可好?”温宥娘良久后似下定决心般,开口问道。
清辉道:“自是安好。”
温宥娘放下袖中指尖夹着的信,起身走出,对跪坐着的清辉一拱手,“既是如此,宥娘告辞。愿清辉他日得偿所愿。”
清辉闻言笑了,道:“借温家娘子吉言。”
温宥娘颔首,随着婢女朝院外而去。
途中恰遇已恢复婢女装束的红姨娘,差点让人没认出来。
“红姨娘可有想过我们姐弟日后的路该怎么走?”温宥娘望着不远处跪着的人问。
梳着时兴发髻的红姨娘没有抬头,只低声道:“婢子这一条命是小姐给的,自为小姐而殉。”
温宥娘点点头,并无多语,只转身继续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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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开心?”冬梅问。
马车缓缓朝着道中走着,布帘外传来‘咄咄’地马蹄声,温宥娘闭着眼睛道:“我为何要高兴?”
冬梅想了想道:“姑娘曾经告诉过奴婢,世上不开心之事,都不值得放在心间。不放在心间,自然就能高兴了。”
温宥娘勉强一笑,“那不过是哄你玩儿的罢。人这辈子,哪能说高兴就高兴呢。”
冬梅嘴角动了动,正想再说一点什么,就听门外有男声道:“温家娘子可无恙?”
温宥娘记得这个声音,乃是兴国侯世子,她的未婚夫。
捞开布帘,说话的人便站在车窗外,与马车并列,目无斜视,只留给温宥娘一个侧脸和一边看起来有些福态的耳朵。
“无事。多谢世子关心。”温宥娘轻声道。
世子并未侧过脸,朝着前方道:“最近京中不甚太平,不如让在下送温家娘子一程?”
“如此,便多谢了。”温宥娘道。
窗外的人不再言语,只牵着马跟在马车身边步行。
温宥娘在马车中也能听见背后跟着那一行人的脚步声,厚重而坚定,是北城禁卫无疑。
旁边冬梅亦是听见了,看着温宥娘一脸欣慰的笑。
姑娘的夫君如此看中姑娘,于忠心的丫鬟而言,自是欢喜。
而温宥娘却没想到这些,开口道:“世子?”
“在。”黄家世子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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