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娘拍了拍薛九的手,也领她这句话的情。
人之命运,素来难以掌控。她倒霉穿到了温家,就只能接受温家给的一切。
便是温家上下全是狼心狗肺之徒,对她们姐弟只有利用没有亲情,她也只能认了。
何况温家至少还有人是真心想要她们姐弟好?
薛九带的家丁没多久便赶了上来,温宥娘已下了马车,正打算走到另一边,忽听薛府的家丁道:“躲在那的是何人?”
温宥娘朝着薛府家丁呵斥的方向看去,只看见路边有一稻草堆,也不知谁家农户这般大方,将上好的柴薪往田地里丢。
便是在后世里见过的稻草人,也没这般粗糙的。
但要说那里面装了人,怕是薛家家丁过于谨慎了。
温宥娘正想开口说一句,嘴张在半路又重新闭上了,并决定坚决不再开口。
只因那稻草堆里,还真爬出了一个人来。
从草堆里爬出来的青年头上沾上不少稻草梗,怀里抱着一个月白色的布包,见到一群拿着武器的家丁也没怎么害怕。长得也算是五官端正,看起来像个正派人。
冬梅在旁边打着伞道:“姑娘,先上马车了。”
温宥娘一脚踩在马凳上,就听见那青年一口江南软糯的口音,“小生姓余,乃江南举子,前来京都省试。”
在温宥娘弯腰进入马车时,又听见他道:“今日只因小生钱袋被偷,只能徒步回书院,途中下雨,恐湿了书本,才躲进草堆避雨,并非有不轨之心。”
温宥娘坐在马车上,捞开布帘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余姓举子,对冬梅道:“给那位公子一把伞,便让薛家娘子的家丁放他走罢。”
“姑娘知晓他是谁?”冬梅惊讶道。
温宥娘点头,“若是我没猜错,应是弘文书院山长的故交之子。”
从江南而来,姓余,举子身份,颇为迂,为人方正。此条道上的书院仅弘文书院一家。
除了温余卿嘴里那个迂腐方正过头的余大哥,温宥娘还想不出别的人来。
冬梅见温宥娘这般说,也不多问,只拿了一把油纸伞又出了马车。
再进来之时,冬梅头上还有些许雨珠,抬头对着温宥娘道:“姑娘,奴婢已经按您说的让薛家娘子放了那个读书人离开。”
温宥娘笑着挤眼道:“冬梅觉得那男子如何?可是合心意?我听说因守孝被退了婚事,至今还没有成亲呢。”
冬梅半点没脸红的意思,她是下定了心不成亲的,只把头往火盆上方靠着烤被打湿的头发,随口道:“姑娘又胡说八道。您怎知道那位举子还没成亲?”
温宥娘一听这话就知道冬梅的心思了,要是在现代,冬梅觉得不成亲就不成亲,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在古代,女子哪有不成亲的道理。
就算古代为了陪着主子,一辈子不成亲,自梳的丫鬟也不少,但温宥娘还是不想冬梅到最后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没得让自己贴心的人,一辈子当她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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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宥娘回到温府时,京中各大城门恰好落下。
春兰见她们一行回来,便急急上前道:“姑娘,镇国公世子派了帖子来。”
本来心情不错的温宥娘眼皮一跳,顿时觉得人生不太那么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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