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褚阳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还未近女色,被喜欢的姑娘这一揉,软软微暖的手揉来揉去,摩挲手上,差点忍不住要往回揉。忙暗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压住燥热,想将手抽回,却抽不回来,这才明白当时柳雁想从他手中挣脱却不得如愿的……痛苦。
好一会,她才松开,手中还有余温,让人分外安心。
齐褚阳暗松一气,“快回去吧,不然管嬷嬷又要急坏了。”
柳雁点头,“你要好好上药。”
“你也是。”
柳雁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那俊朗人就站在那看着她,在等她先走,免得让人瞧见同进同出,那就不好了。看了一眼又不舍,又跑了回去,“齐哥哥,我不送你那匕首了好不好?我去给你绣个荷包吧,那就独一无二了。若是别人问起那荷包是谁送的,你便说是买的就好,我不会难过的。”
齐褚阳听着这为他着想的话,只觉她又长大了些,真想立刻去提亲,把她娶进门,那就什么事都能光明正大了。
不用再避嫌相见,不用再躲在这巷子里短暂碰面。将她做的荷包戴在身上,别人问起,便说这是他的妻子做的。旁人问他去摘草菩提做是,他也能说这是送给她的,送给他的妻子。
只待满城春意浓时,铺个十里红妆,她嫁之、他娶之。
第七十八章变质(一)
腊月刚到,皇城已飘雪,银装素裹,天地又成银白。
每月初一便是算账的日子,方青早上拿了账本对数,却发现数目总对不上。同四房的账房先生对了两遍,不但银子少了四五百两,连几间铺子里的东西都少了些。
比如药铺里的名贵药材少了不少;茶坊的上好茶叶也少了许多;香料铺子也不翼而飞了几盒好脂粉,可这些却都没有记在账册上。
方青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这是遭贼了。
可各个铺子的伙计并不相通,这遭窃的事,却都在上月发生了,这是之前没有过的。
柳定泽散值归来,进门就见方青仍抱着账本,好奇问道,“我去应卯时你就开始算账,如今放衙回来,你怎么还拿着,之前可都是早早算好了。”
边说边自己解下披风挂好,他向来是不要方青做这种事的。脱下披风后,就坐到榻上,方青也倒好了热茶给他。一口暖茶落腹,已觉暖和。见她又递来小小暖炉,笑道,“下人等会就添好炭火送来了,不冷,你揣着吧。”
方青说道,“手都冻得紫红了,还不冷。我一直在屋里待着,暖着呢。”
柳定泽这才接过,方青便将账目的事说给他听,末了说道,“就是不知道那贼是谁。”
“这种事查查就知道了。”柳定泽并不在意贼是谁,做得这么明显,怎么可能会查不出。他摸摸方青高隆的肚子,就快要生了,正摸着,手掌非常明显地察觉到肚皮动了动,“小家伙动了。”
方青笑道,“是动得厉害,而且特别有力气,偶尔还会抓我来着。”见他脸上并不见笑颜,问道,“四郎有心事?”
柳定泽轻抚,说道,“之前生笑笑你都痛晕过去了,如今稳婆不是说至少有两个在里头么,那得多疼。”
方青倒是想起来了,“那四郎那天可千万别站在近处,免得又吓着。”他是一吓回魂,万一再一吓又傻了怎么办。
柳定泽应了声,干脆躺下身,枕在她腿上,打算在用晚饭前小憩一会,养养神。
方青拿了塌上毛毯过来,给他盖上。目光落及他头上,竟看见一根银发,不由愣了愣。他今年不过三十有一,往日都没见着。她伸手将那银发拨至里面,说道,“娘给我们房的铺子并不少,如今也能赚许多钱,足够我们一家过得富足,四郎不必太劳心劳力。”
柳定泽并没有答话,呼吸低沉均匀,方青这才发现他竟睡着了。她默了默,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再动。让他枕着,享受这于如今的他而言,短暂的安宁。
方青以为要查出铺子小贼很容易,可没想到问了铺子的掌柜,却都说没见着可疑的人进出。他们所说的唯一共通点就是,柳芳菲近日来铺子很勤快。
柳芳菲自不用去书院后,也会在铺子之间走动,方青也默许了,姑娘家有点本事也好。不过她上月来回那么勤快作甚?
因是自家人,方青也不好无证无据怀疑她,只是让几个铺子的掌柜不动声色多留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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