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因了一张脸才进了柳家门,况且她本就不喜安氏。
殷氏同李墨荷走得近走得好,家世又好,说话分量都足些。每每老太太问及李墨荷,总往好的说。老太太心里的疙瘩才少了些,娶坏一门亲,生坏三代人。如今看来儿媳都不错,心中宽慰。
柳定泽和方青的婚期定在正月十六,不算太赶,也不算太晚。依照老太太的意思,比柳定义成亲那日子的排场稍稍小些,不可太匆忙,她可不想委屈了儿子。
柳定泽觉得最近下人很奇怪,进进出出同他打招呼时总是笑得十分奇怪,甚至于他去跟一众侄儿玩,他们不再问自己发不发压岁钱的事,而是问四婶会不会给他们发压岁钱。
他对此很是烦闷,便去了聚香院,在石凳上坐了半日。
柳雁见他像石墩,一动不动,终于放下小弓箭,无奈道,“四叔,你有心事么?”
她实在很不想问,因为问了就得解决。通常四叔的事是很难解决的,比任何人的都难。
“有。”
柳雁只好继续问道,“四叔在烦什么?”
“成亲一点也不好玩。”柳定泽摇头,“裁缝来了好几回,每次都要我老老实实站着。还有娘说成了亲以后就不能再整天出去玩了,你哥哥姐姐还老问我四婶好不好看,到底是谁,他们见过没。”
“那你就说是方先生呀,他们就不会说了。”
“我说了。”柳定泽忽然觉得更烦,“他们说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女先生有什么不好。”
柳雁笑了笑,这才往他旁边坐,“四叔原来是生气,不是烦。”她虽然怕方青,可比起那郑素琴来,她还是更喜欢方先生做她四婶的,“对了四叔,那三个人怎么办呀?他们来找你了么?”
“哪三个人呀?”
“那两个认爹的和他们的娘呀。”
柳定泽恍然,这才想起来,“对哦,刚才娘问我我成亲时要请谁,我把他们忘了,我去告诉娘。”
柳雁大惊,忙拉住他,“他们会气死的,你别。”她耐了性子说道,“等过了十六再去见他们,今天开始连翰翰都不要见了。”
柳翰她是不讨厌的,只是个不懂事只喜欢吃吃吃的小哥哥,可三婶说了,那三个人这半个月内别出现,否则会乱。尤其是别让四叔见,不然指不定要吹什么耳边风。
她是有私心的,为了护着她敬重的先生,就只能委屈委屈翰翰了。
柳定泽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见,不过这几天他也没法出去,因为院子里的狗洞被堵住了。他看看四周,问道,“褚阳呢?”
“他病了。”柳雁指了指白净红润的脸,“娘说是出水痘子了,脸上都是,可吓人了,不许我见。”
“哦哦,可雁侄女你不是最懒的么,那怎么一个人还这样勤奋练箭呀?”
柳雁恼了,“谁说我最懒了。”
“府里的人都这么说,说你老逃学,仗着有点小聪明什么都懒得做,只喜欢玩。”
柳雁憋得脸通红,她才不是懒,只是没心思学。跟她同龄的姑娘不都在玩么,怎么她玩就不行了。不过……她瞧瞧挂在架子上孤零零的弓箭,没有齐褚阳在,这里看着也分外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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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素琴这两日染了风寒,没怎么出去,今日好转,出门时见儿子自个在院子玩,问道,“你姐姐呢?”
柳翰答道,“去外头玩了。”
“死丫头,也不带着你,就知道玩,花也不绣,书又不念。”郑素琴恼了片刻,见他衣裳手上都是雪,上前给他清干净,“别冷着,进屋烤火去。”
“娘,爹爹都不来找我玩了。”柳翰跟父亲玩得十分好,一日不见真的如隔三秋。
郑素琴皱眉,给儿子拢着衣服,“该不会是腻了吧……”
“爹爹之前说如果我和妹妹不能去和他过年,他就来陪我们。”
郑素琴拧眉,“你要跟你爹说,让他带你们回家,别让他来这。否则让你祖母知道,还以为是娘教唆的,到时候更别想进柳家门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