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桌面上握紧,“是因为穆晋北吗?”
她笑了,“你知道吗?他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她做每一个选择,难道都只能是因为他们当中的哪一个?
慢慢敛去笑容,她看着他的眼睛道:“其实我跟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不是乐见其成的吗?那晚你们在一块儿吃饭,你是故意拿错他的手机,对不对?”
叶朝晖怔住,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
她已经站起来,拿出零钞压在桌上,“这顿算我请,你的好意我消受不起。既然南苑昆剧团卖给了北辰,今后既不姓乔也不姓沈,我恳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用手段为难里面其他的人。程晓音只是个小女孩,就算做错事也该给她机会慢慢改,你那样的做法会逼她到绝境的。”
他唇角有冷硬的弧度,“如果她是真的被施暴那也许会,但你也知道事实不是那样。”
她不想和他吵,其实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其他人的感受并不在他考量做事方法的范围之内。
他只求一个预期的结果,而事实上他也往往能如愿以偿。最后就是除了感情这件事以外,因为感情不是你惋惜不舍的华裳,千疮百孔之后只要你愿意都可以缝补之后重新上身,当作新衫或者干脆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往来时的路走,叶朝晖在身后叫住她,“二北明天就离开苏城回北京,不要再去找他。”
念眉没回头,只是笑了笑。他可以为了复仇把她推向另一个男人身边,转眼又来提醒她不可以靠得太近,未免太过理想化,一点不像那个理智细心的叶律师。
不过要不是他这一说,她都不知道穆晋北明天就要走。
她总是连句道谢的话都来不及对他说,这次总不该再错过了。为剧团重新找到栖身之地,完美的网站设计方案,开出优渥条件说服其他成员留下,包括夏安父亲住在医院据说已经等到合适的肾源,应该都是穆晋北的手笔。
但那三十万支票和晓音妈妈找上门来的事,却肯定不是他做的。
是的,多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她已经能够清楚分辨他和叶朝晖的不同。
她回家拿起那份合同,在灯下又好好看过一遍,并没有销毁,而是重新放回包包里。
早晨她找上门去,站在穆晋北这行宫门口按门铃总让她感到莫名的紧张,上回淋了雨意识不清是这样,今天神智清醒、抱着犹如战士赴死一样的决心却还是这样。
“来了,稍等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