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主又气又怕,哭的泪人一般求见皇帝。皇帝拒绝她探视皇后,这次不能再不见,太皇太后刚走,就这样对待她的女儿,不免显得凉薄,以免被人诟病。这才放她入内,孰料窦太主伤心狠了,一进门就对着皇帝大呼小叫。
“陛下竟这般对待功臣吗?”窦太主咄咄逼人,还想拿扶助登基,来求得皇帝帮助。
皇帝已不是从来那般动则生气,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的少年皇帝了,窦太主恶劣态度丝毫没有影响他脸上的笑容,好生命人上茶,又邀姑母上座。窦太主这才缓了神色,但亲儿获罪,她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的。
皇帝好生安慰,“姑母且等等消息,若是两位表兄真是被人构陷,朕定当还他们一个公道。”
“什么叫若是?我两个亲儿定是被人构陷!陛下,那田蚡早就看我堂邑侯府不顺眼,今见太皇太后薨世,自然要拿我亲子做筏子开发了,您不为我做主,谁人还能听听我儿的冤屈?”窦太主疾言厉色间,泪珠滚滚而下。
长白早带人退出,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皇帝见无人在侧,扬起一抹冷笑,“姑母,两位表兄素日表现,您不会不知晓。且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做出这等枉顾人伦的事,就说武安侯又为何盯着堂邑侯府不放?您这样说,有污蔑之嫌。”
田蚡是王皇太后的弟弟,窦太主满心以为太皇太后不在了,这前朝后宫更是王氏的天下,认为皇帝也在偏帮皇太后欺辱他们陈氏一族,以达到敲山震虎之效。“陛下口口声声向着田蚡,分明不顾您两位表兄的性命。说是押解问话,那问话中可得让我儿受尽折磨?!我儿自小金奴银婢长大,哪里受过这等苦楚,可别屈打成招,坐下冤狱!”
皇帝眉峰蹙起,凛然一怒,“姑母这话,是质疑朕治国平天下,靠得只是屈打成招?!”
别的不说,那张汤可是典型的酷吏,窦太主每每瞧他一股阴气煞气逼人,但不觉这等宵小之辈会凌驾到她堂堂长公主头上,便不曾关心。而今两个儿子获罪,恰恰犯在张汤手里,这不死也要脱层皮,她怎会不心疼。
“陛下以何治国,且看看张廷尉吧!”
“放肆!姑母这是在指责朕么?!”皇帝怒目而视。
窦太主甚少单独见到皇帝在她面前发火,通身帝王之气压的她如坐针毡,“姑母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不必再说!”皇帝一挥手,“朕念在姑母心急亲子,不予追究!但此事已交予张廷尉处置,定能还两位表兄一个清白。倘若表兄果真坐下这等事,即便是以死告慰皇祖母在天之灵也是轻的!”
死字简直如晴天霹雳,轰的窦太主眼前一阵阵发黑,皇帝既说到此处,看来是半点情分也不念了。又悔又气之际,她跌跌撞撞在长乐宫各个宫室乱闯,差点连女儿的椒房殿也找不到了。
阿娇早得知两位哥哥的消息,此时一脸平静的歪着歇息,那边百灵急急入内,刚说了一句:“殿下,窦太主殿下来了……”就见窦太主鬓发散乱,形同疯妇一般,哭哭啼啼的行至女儿面前,呜咽着,“娇儿,快救救你的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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