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硬底皮靴踏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铿锵有力地脚步声回荡于走廊。
而在这死寂的黑暗中,这愈演愈烈的奔跑声更像是生命的独奏曲,又或是死前的绝息。
血液滴答滴答地流着,原本只是细小的伤口因剧烈地运动而越撕越大。
活人的味道,血的腥甜……
落入蛛网的蝴蝶越是挣扎,越是难以挣脱。
四面蛛网,无处可逃。
艾克斯不敢有所停歇,她知道出口快到了,来时的路她还记得,而现在只是循着路回去。
跑渐渐变成走,走又变成慢行。
每一个步子都像是灌了铅一般,迈出的分外艰难。
肢体的麻木感越来越明显,如果再拖的久一些,恐怕就要变成之前笑话的倒霉蛋了——
喂个蜘蛛居然把自己都喂进去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蜘蛛毒素所导致的麻木,甚至感觉不到痛。
伤口没有愈合,一直在不断流血。
哪怕把衣服撕成布条裹住伤口,血液也在透过布料不断往外渗出。
那头巨型蜘蛛的度并不慢,在摆脱了累赘的卵囊后完全称得上是迅捷。
要不是这头母蛛喜欢捉弄猎物,艾克斯感觉自己早就变成茧里的一员了。
她现在移动的度很慢很慢,按理说那头蜘蛛早就追上来了,为什么还没出现……
因为完全浸身黑暗,艾克斯看不清东西的细节,她只能大致辨识方向。
若是能回头看一下走过的路,再又是看一下地板,或许就能明白是为什么了。
金属的漆面已然被大片大片的血肉覆盖,像是滋生迅的菌毯覆盖了曾经被蛛网包裹的走廊。
血肉地狱取代了蒙灰的蛛网。
血液洒过之处都生出猩红的肉芽,肉芽又变成了一根又一根枝丫,枝丫上又长出眼球。
在艾克斯未曾注视的地方,淋淋鲜血与搅动的肉块覆盖了她所踏过的每一条走廊。
这些不明的肉块又渐渐展出具体的形体,有些是锁链,有些则是神经束似的茎秆。
那头三米多高的巨型蜘蛛被这些猩红的锁链纠缠,而猩红的茎秆又成尖刺贯穿它的坚硬甲壳。
附有毒素的蛰毛在这里毫无用处,而试图用蛮力撕扯这些锁链又似螳螂挡车。
一条又一条的蛛腿被猩红的棘刺生生扯下,绿色的血液喷洒地到处都是。
带有腐蚀性的绿血偶有腐蚀出一个空隙,又迅被增生的血肉所填补。
而后,这头失去肢体的蜘蛛被肉块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