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吗?她不是这样的人,从来就不是。
不认命吗?对,不认命。
她又开始头痛了,那种撕裂的痛感从脑部蔓延到全身,让人几欲发狂。她现在站在新悦十八层的高楼上,她带来的人正在和新悦谈入股,这些不需要她亲自去,毕竟她也不懂。
她从落地窗俯瞰这个城市,连绵不绝的高楼,钢筋铁骨的城市,带着冰冷的视感。
她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充满恶意,然后紧接着是愤恨,偶尔还会有厌倦,就像现在这一刻。
她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去看一看中医吧!听说中国的中医很神奇,或许能够帮到你。”随行的秘书跟她说,那是一个白人姑娘,金黄的大波浪卷长发,蓝眼睛,鼻梁挺直,年轻而漂亮。
邢岚揉着已经分不清哪里疼的脑袋,回过头看她漂亮的蓝眼睛,她问她,“你做我的秘书多久了?伊丽丝!……是吧?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你知道,我一向记不得外国人的姓名,毕竟我是个英文不好的中国人。”这显得有着讽刺,但却是事实。
邢岚一下一下地揉着太阳穴的方向,整个脑袋突突地疼,完全压制不住,自从去见了安安,头疼就没停过。
这该死的!
金发姑娘慢悠悠地说,“是的,我的名字的确是伊丽丝,已经跟你四年了,从你和reeves登记结婚以后。”她不像其他人,不会恭敬地叫邢岚太太,也不会恭敬地称里维斯为先生或者boss,这是个傲慢而富有野心的女人,邢岚是这样感觉的。
邢岚笑了下,疼痛下的笑,显得阴森而苍白,“四年,很久了。”
她看着窗外,昨天的暴雨延续到了现在,外面风雨如晦。
“伊丽丝,拥有有两所高校的毕业证书,曾是里维斯的首席秘书,能力出众,深得里维斯的喜爱,你曾是他的情人,为他怀过孩子,你想生下来,但最后被强行打掉了,我说的对吗?”
“是,你说的对极了。”伊丽丝毫不避讳地说。
“别叫我,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名字。”邢岚皱着眉,那样子显得有些可怕。
但伊丽丝并不在意,一个纸老虎罢了,她始终这样觉得,里维斯是瞎了眼娶这么个女人放家里,不过或许正因为蠢,所以才更招男人喜欢也说不定。她有时候也挺喜欢这个女人的,除了吃喝玩乐,并不想别的事,这比那些处心积虑争股份的女人可爱多了。
她耸了耸肩,“ok,叫你岚吧,鬼知道你的名字有多拗口,还是听起来顺耳一些。”
“你知道当初里维斯为什么会娶我吗?”邢岚忽然问了一句。
“天知道,或许是觉得你够傻吧!reeves一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不,你错了,是因为够狠。置之死地而后生——一句中国的老话。”邢岚的脸上是一种莫名的笑意,她似乎想到那个遇见来中国考察的里维斯的冬天,那是个典型的外国佬,微胖,个子很高,宽额头,浓眉大眼,和两片象征着情欲的厚嘴唇,那时候邢岚负责接待他,衣食住行事无巨细,里维斯对她很感兴趣,在某个独处的夜晚,他向她发出了邀请,那时候里维斯刚刚和上一任妻子离婚,他还算身强力壮,两个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邢岚跟了里维斯十二年,然后才嫁给他,这十二年,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难熬的十二年,没有希望,或许也看不到未来,没有人相信邢岚可以荣登正位,那看起来半点可能都没有。里维斯的前n任太太,没有一个是毫无背景的。
对自己不够狠,就坚持不了那么久。她想要摘星星,就要站在足够高的山上。
伊丽丝并不懂她的意思,耸了耸肩,说:“好吧!我们谈论另一个问题,你要不要去看看中医?”她指了指邢岚的脸,“脸色发青,如果让reeves看见你这样,可能不久之后你就成为他前妻中的一个了。”伊丽丝半开玩笑地说着,“不过也不错,他一向对自己的女人很大方。”
邢岚扬起唇角,“我并不靠男人活着,伊丽丝,从一开始你就搞错了。”她看着对方,“我和你不一样,从一开始你想靠孩子抓牢他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所以嫁给他的人是我,不是你。”
这场对话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结束,新悦的李总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来,过来和邢岚握手,李晖说:“祝我们合作愉快,里维斯太太!”
邢岚得体地笑,“合作愉快!”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记得帮我谢谢谈婧,她是我的贵人。”
李晖挑眉,旋即微笑,“一定!您放心。”
下楼的时候,陆一鸣站在电梯外的走廊上抽烟,这里禁烟,但是没有人制止他,公司向来是这样,红的人总有特权。
邢岚在无数人的簇拥下顿下了脚,所有人的脚步跟着停了下来,邢岚盯着陆一鸣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笑了,“陆先生,我认得你。”
陆一鸣掐了烟,点点头,“我也认得你,邢女士。”
“你和你姐姐很像,我说性格!让人看不透。”
“是吗?我觉得我们一点儿都不像。”陆一鸣把半截烟准确地扔在垃圾箱里,“她这个人很感情用事,而我正好相反!”
邢岚挑了下眉,“你看起来对我充满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