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胆子更大些的,喊道:“探花郎可曾婚配?奴愿为探花郎红袖添香!!”
“奴家中养了名品牡丹,探花郎可欲一探?若是瞧中了,牡丹尽管摘去便是!!”
崔渊只面无表情地策马前行,花果香帕砸在身上视如不见;崔泳却面皮薄,听了这些直白的话脸都红透了。终于出了曲江,路边的围观群众却仍旧不少,两人分道扬镳,总算减少了些许压力。
且不说崔泳只敢去寺观中探花,崔渊却拨马进了青龙坊。他身后那群围观者知道他就是传闻中的甲第状头,更是紧跟着不放。他只得将马交给部曲,自己悄悄去了青光观。王玫与崔简今日拜访青光观,欲请观主诊脉。他挂念着爱妻的身子,便忍不住过来问一问。至于探花的差使,他本便没放在心上。青光观里也有牡丹芍药之类的时令花,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摘几朵也足够应付了。
“阿爷?!”正在碑亭前看碑文的崔简发现了他,自是惊讶之极,“阿爷不是刚去了芙蓉园?才刚过午时不久呢,进士宴已经结束了么?”
“我得了探花的差使,正好来瞧一瞧。”崔渊道,“九娘的身子如何?可换了药方?”
崔简眨了眨眼:“姑曾祖母正在问诊。丹娘、青娘说我不适合听,便让我待会儿再过去。”
崔渊牵着他往里头走:“不过是问一问病状,眼下大概已经结束了。走罢,咱们去瞧瞧。”
此时,第三进的静室当中,丹娘与青娘都忍不住喜极而泣。在她们的呜咽声里,王玫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小腹,双目微红:“……真的么?儿真的已经……已经……”她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之后,便接二连三地听到噩耗,早便对拥有自己的孩子失去了希望。却原来,他竟然悄无声息地来了?她竟然还能拥有血脉?拥有流着崔渊与她的血液的孩子?
“傻孩子。”观主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腕,“脉如浮珠,我怎么可能诊错?已经快两个月了,你这做阿娘的居然浑然不觉?若不是子竟劝你过来诊脉,换一个药方,恐怕你还当自己最近只是春困罢。”
王玫拭去眼泪:“儿的月事一向不准,所以真没想到……”自从伤了身子之后,她的月事就从未准过。虽说已经调养了将近两年,但腹痛宫寒的症状减轻了,月事的日子却仍然不定。因而,两个月不曾来月事,她与丹娘、青娘也没有放在心上。
“呜呜,娘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青娘抹着眼泪哭道。
“可不是么?这些年娘子真是受尽了苦……”丹娘也忍不住流泪,“幸而有道祖保佑。”
崔渊父子俩正好来到门外,听得里头的哭声,神色都猛然大变。
崔渊心神不定,一时间浮想联翩,脸色铁青:若是连姑祖母都治不好的病,只能去请药王出山了。幸而曾与药王结了善缘,应该很容易便能找着他。都是他的错,只顾着那些个阳谋阴谋,竟然没有早些催着九娘看诊!!什么事能比九娘更重要?!哪怕是太子或魏王登位,与他也没有任何干系!
崔简更是难掩焦急之色,猛地推开门,看准了王玫便扑过去,大哭道:“母亲!母亲!别离开我!别生病!别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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