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装原本就是华美异常,穿在吉祥的身上,更是衬托出了她玲珑有致的美好身段,而她今日的装扮,整体也是偏向华丽的,若是寻常相貌与气质,只怕早被这副打扮压的寡淡了,其他人第一眼看见,可能也只会注意到她的装扮,而不会注意到她这个人。
可是吉祥不会,在她的哪张脸蛋下,没有人会再去注意别的。她的装扮,也只是在给她锦上添花。
一眼瞧去,却是美得夺目,美得慑人。
就连闻清婉自己瞧见了,都有那么一瞬间,神思恍惚。
直到身后二人跪下了身与她行礼之时,她方才回过神来,慢慢转了身,朝着二人看去,却是目光复杂的又看了吉祥一会儿,方才笑着叫起了身。
“公主和王妃可莫见笑,哀家许是前些日子生了病的缘故,虽然痊愈,总感觉精神不济,方才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如今方才起身梳妆。”
闻言,果亲王妃连忙开口道不敢,又是轻声道:“是臣妾二人打扰了太后娘娘,还望太后娘娘莫怪罪。”
“瞧你说的,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说着,却是唤了宫人去搬凳椅过来与二人赐座。
吉祥小心翼翼的只坐了半边的凳子,她从一走入这寝宫,便能够有意无意的感觉到一股打量着她的目光。她能够感觉得到,这股目光是出自闻清婉,所以她也没有抬头,只做木讷不知。
不过,显然闻清婉并不打算这般放过她。
一等吉祥还未坐下多久,却听得闻清婉开口道:“这位便是长宁公主吧,果然是天姿国色,不过哀家瞧着,怎么有几分眼熟啊!”
吉祥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不过倒也没有慌乱,只是想着自己是否该起身回话的时候,果亲王妃却是笑着开口道了:“公主毕竟是咱们赵家的女儿,太后娘娘瞧着熟识,却也不奇怪。”
闻清婉闻言,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倒也没有继续纠结于此,而是转过身,重新面朝着镜子,一旁宫人正要重新上前替她梳妆的时候,却听得闻清婉又开口道:“不知道公主会不会梳头?”
虽然只是疑问句,但吉祥和果亲王妃却都懂得闻清婉可能下一句便是吩咐让吉祥去梳头。
到底是女儿家,怎么可能会真的不懂得梳头,若是说不会,则有推脱之意。
但是若说会,则是要上去帮着闻清婉梳头,吉祥对于闻清婉的感觉有些奇怪,她也不愿意去过多的接近。
显然,虽然只是梳头小事,但果亲王妃也并不想让吉祥去接近闻清婉,她却是连忙笑着站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对闻清婉笑着开口道:“瞧太后娘娘说的,梳头吗,公主自然会的,不过公主年少,又是金枝玉叶,恐怕不懂得伺候太后娘娘梳头,臣妾手拙,却不知道太后娘娘会不会嫌弃臣妾。”
闻清婉看着镜中映照出站在她身后的果亲王妃,脸色神色微微变了几分,却又是笑着开口道:“瞧果亲王妃你说的,哀家怎么会嫌弃呢!”
说着,便让一旁宫人将玛瑙梳递予了果亲王妃。
虽然闻清婉心中对于这个碍事的果亲王妃厌恶至极,可到底不敢撕破脸皮。闻清婉再没有政治触觉,却也知道这位果亲王妃如今的地位。
果亲王作为如今皇家难得还处在朝廷上领有差事的宗亲王爷,地位自然特殊,更别提他还是如今仅存的二位顾命大臣之一,何况,明眼人瞧着都知晓,果亲王早就归于袁叔万一派,且深受器重……
果亲王妃作为果亲王的正妃,且是唯一的女人,自是连她这个并无实权的太后都得掂量着点。
也因为心有忌惮,闻清婉也知道有果亲王妃在,她定然是讨不得什么便宜。
她心中又酸又涩,原本以为,让吉祥进宫,自己到底是这宫里的地头蛇,也是强龙,自是能将对方捏在手中,可是没有想到,袁叔万竟然如此费心,还请了果亲王妃作陪。
闻清婉心中恨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留人在她宫里,自然也只剩下与她添堵。
只待果亲王妃与她梳完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憋屈,倒是笑着将人给打发了。
吉祥随着果亲王妃从闻清婉的宫中走出,心里也是忍不住呼了一口气。
说实话,虽然闻清婉这位太后从来都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可是吉祥每回见到她,总感觉心里怪怪的,还有一种很说不上来的感觉。
若是方才没有果亲王妃陪着她,一想到要和对方独处,吉祥就忍不住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没错,就是不寒而栗。
吉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为自己对于闻清婉的形容而感觉到了一丝心惊。
果亲王妃见吉祥一路沉默的走在她的身后,还以为是方才给吓到了,于是笑着与她玩笑道:“这会儿已经出了太后的宫里了,倒不必拘束了。”
吉祥听出了果亲王妃的安慰之意,脸上笑了笑,只是又道:“待会儿,还要去拜见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