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关璐大怒,“这样很没礼貌你知道么?”
“我是何长荣,你是崔曼莉,我们是两口子,对不对?”刘彦直道。
“你吃错药了吧,胡扯什么呢?”关璐倒退几步,躲进了浴室。
刘彦直继续在外面说:“你注意到么,警察查验身份证的时候没有怀疑我,你在大堂办入住的时候,前台也没怀疑你,咱们干脆用这两张身份证去办护照,然后买两张机票直飞美国,就这么简单。”
“做梦吧你,你以为香港政府的公务员都是瞎子啊。”浴室里传来关璐不屑的回答。
“试试呗,不行再想其他办法。”刘彦直兴奋的来回走动。
浴室开了一条门缝:“麻烦你,把牛仔裤递给我,还有那件衬衫。”
……
下午时分,刘彦直和关璐坐上了出租车,直奔何长荣身份证上的地址,新界元朗南坑村。
元朗是正宗的香港郊区,南坑村是乡下农村,两人赶到的时候村里正在搭台唱戏,戏台上粤剧咿咿呀呀唱着,台下坐满村民,刘彦直和关璐的粤语水平都是三脚猫,费了老大劲才问清楚,阿荣去年就死了。
刘彦直和关璐面面相觑,何长荣死了,那拿着他身份证去大陆的人是谁?
一位热心大婶带他们来到何家,透过门缝可见屋里摆着祖宗灵位,到处结满蜘蛛网,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阿荣怎么死的?”刘彦直问那位大婶。
“被人砍死的,打打杀杀,没有好下场。”大婶摇着头,慢慢走远了。
关璐踱了几步,开始分析:“何长荣是农村笨小孩,八零年代到城市里去混社会,参加社团当古惑仔,为老大争地盘的时候被对方砍死,人死了,身份还在,社团用了他的身份证去大陆走私文物,出了事也查不到,就是这样。”
“那崔曼莉是不是也是这样?”刘彦直道。
关璐拿出崔曼莉的身份证:“大屿山上水围村。”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现在就去。”
大屿山是香港的离岛,要从上环的四号码头坐小轮前往,从元朗赶回港岛,再坐船去大屿山,恐怕晚上都回不来。
好在出租车司机给他们出了主意,从屯门渡轮码头可以直接乘船去大屿山,比去港岛方便许多。
几经周折,终于在傍晚时分找到了上水围村崔曼莉的家,崔家是渔民,对这个女儿似乎不愿多谈。
“就当她死了。”崔父恨恨道。
“你们走吧,我们没有这个女儿。”崔母也很冷淡,但是当他俩离开后却又追了出来:“你们知道我女儿的下落么?”
“对不起,我们也在找她,如果有消息会通知您的。”关璐满怀歉意道,她猜到这里一定有个悲伤的故事。
回去的路上,关璐又分析起来:“这位曼丽姑娘出身贫寒渔村,不甘寂寞去闯荡花花世界,几番挫折,为了生计不得不做了丢人的行当,比如舞女,比如失足,反正家里和她断绝关系了,据我估计,这姑娘大概也不在人世了,所以身份被人冒用。”
两人一阵沉默。
……
秋雨,希尔顿酒店海景客房,桌上供着两张香港身份证,后面的香炉里插着三根香,刘彦直和关璐对着身份证鞠躬。
“有怪莫怪,怪就怪那些害死你们的人吧。”
烧了两张纸钱后,这场关璐提议的装神弄鬼封建迷信活动终于结束,两人重新审视身份证,这两份证件都是1973年型的第三代香港身份证,黑白照片,打印机中英文字体,黑色签注表示持有人是永久居民,和大多数身份证件一样,照片很丑,而且签发证件的时间已经久远,相貌上的适当变化是可以容许的。
持别人的证件偷渡是很有技术性的工作,两人经过探讨,决定使出一招绝技来,先去市政中心办理结婚手续,以新婚蜜月的理由申办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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