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死?……”她惊恐万状,邪神口中的“迷死”一定另有含义,于是心虚求教导道,“那是怎么个死法?请三爷指点一二。”
瞪视着那一双迷茫的蓝色的大眼睛,常三爷磨得后槽牙咯吱作响,一拳打在床柱上,只见那镂空的木柱顷刻断裂!
“我看上去不够帅?!”
“……”怎么了这是,很帅啊!初小药刚欲点头,惊见床架即将坍塌,急忙拉他起身,“起来再说,小心被自己捶坏的木板砸晕……”
他坐在身下的,是一张雕刻精美的木架床,床身上架置四杆、四柱,由此支撑坚固的顶架。
此刻其中一根柱子折断,顶架摇摇欲坠,感觉随时会倒下来。
初小药见他愀然作色纹丝不动,卯足力气拖拽,“哎呀顶架会塌啊!看来你今日是真喝多了,早知如此我应该改日找你。”
常三爷一把将她扯到两腿之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便一起挨砸好了!”
一言一行太过气人,今日必须罚她,不让她流点血、受点疼,她永远不知晓在与谁讲话!
伴随断裂声的加剧,眼瞅着顶架下陷,初小药却被他牢牢地禁锢在胸口前,唯有拼命地往他怀里钻,继而抱头喊叫。
她把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前,身体抖得很厉害。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架顶直线坠落,她的尖叫声足以穿透云霄。
然而,没有大木板子压在身上的痛感,只有一些木屑在空气中飘飘洒洒。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只见常三爷单臂直立,用掌心顶住厚重的顶架。
说好罚她,唉。
“谢谢三爷搭救……”
常三爷没好气地松开她,初小药立刻跳开,左顾右盼寻找着什么,“没有扫把吗?!用扫把顶住木架你就能出来了!”
常三爷翻个白眼,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大邪神还能被一块破木板压住吗?!她莫非以为自己想到了救人的好办法?
他五指一紧,顶架在他头顶上方化作齑粉。
初小药呆若木鸡,心生崇拜地鼓鼓掌,随后拿着鸡毛掸子返回他的身旁,扫扫扫,扫除沾在他身上的渣渣沫沫。
屋中萦绕着她哼唱小曲儿的旋律,这悠然自得的状态,就像一个勤劳的小丫鬟正在清扫一个落满灰尘的大花瓶。
“……”常三爷明明降生于一个鬼怪横生的国度,却不曾见过像她这种脑筋异常古怪的蠢……蚊子。
“你知晓何为上等魂魄吗?”他问。
“嗯?”她指尖一顿,指向自己,“你说我就是上等魂魄,不是纯净的意思?”
常三爷不屑一哼,道,“在通常情况下,魂魄的年纪通常比自身年纪大出数倍,存在于凡间的上等魂魄之所以凤毛麟角,因为它们属于完全新生的魂魄,换言之,你活了多少年,你的魂魄就是几年。”
魂魄是生成个体的基本要素,一部分亡者的魂魄收在魔界,还有一部分则是在三界之中四散飘荡,魂魄相同,外表、性别即相同。
所谓上等魂魄,简单来说,就是从灵魂到身体都是处子。
初小药似懂非懂,追问道,“所指的纯净,并不是以好人、坏人来判定?”
“世间哪有不犯错的人?即使是那般自诩心无旁骛的神仙,内心深处也会有些阴暗的东西,这便是身体中不可分割的阴魄、阴魂。”
“师父说,蜕变不能控制正邪,也就是说,我还是有可能变成邪魔?”她忽然就焦虑了。
常三爷一怔,饶有兴趣地问,“哟,还有此等喜事?”
“一点都不喜……”她垮下肩膀,“在进行第三层蜕变之前,师父就说我的体质有问题,尤其可以使用你的法术,令师父不得不心存疑虑。所幸,第三层蜕变没有出现任何不好的征兆,唉,但愿一路阳光下去。”
“喂,你别一口一个坏人来形容魔界之人,你看我有没有把你碎尸万段?!”
“……”是您把坏人的标准定义得太宽好不好!一刀宰就是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