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对方会因为满足祈愿而变得虚弱,他当初就不该和对方搭话。
“可能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他是谁,信仰自然就难以指向他。
少年的回答让宗裕安微怔了下。
他忽然现,就连他自己,都一直不清楚少年叫什么。
明明这是个早就该觉的事情,可宗裕安就是直到现在才意识到。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明明是存着问到对方名字后,就帮忙大肆宣扬的心思,可宗裕安又开始磕磕绊绊起来。
他的脸颊又开始烧起来,整个人是肉眼可见得局促。
这样的异样引来了对方的好奇,见少年又要凑过来,比血还要艳的嘴唇又要微动,意识到对方要问自己是什么情感的宗裕安,连忙慌乱地开口,“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感。”
“是吗?”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他。
宗裕安疯狂点头,示意继续之前的话题。
少年也当真说了,他摇摇头,“我没有名字。”
和他同等存在的神都没有名字。
黑黑眸的少年说话的语气很平淡,神情很坦然,但宗裕安却感觉自己的心被莫名揪了一下。
似乎是宗裕安怔得有些太久,少年在顿了下后解释了几句,他用很讲陈述句的语气说出了这个事实,“我生来便没有名字,也没有人需要叫我的名字。”
他的名字没有出现的意义。
宗裕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刚刚还特别活跃跳得极快的心脏突然沉了下去,少年表现得越坦然,语气平静到越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便越觉得难受,觉得心脏密密麻麻地疼。
他突然意识到,就跟觉得名字不需要一般,少年也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之所以任由自己变得虚弱却完全不想解决办法,也是因为他觉得解决这件事没有意义,他不在意。
对方明明总是会把视线停留在世界的各处,常常垂眸思索自己想找的答案,却从不会去看他自己。
宗裕安感觉心脏跌到了万丈深渊。
他忍不住联想,这种逐渐虚弱究竟是什么程度,如果少年真的任由这种虚弱持续下去,少年会不会有一天彻底不见了。
刺骨的寒意自心脏处蔓延,宗裕安感觉浑身冷得厉害,他近乎是慌乱急促地开口,“你需要有一个名字。”
不仅仅是因为解决对方现在的虚弱处境,也因为他希望这能给对方带来一些意义。
让少年能够看到他自己的意义。
宗裕安大脑疯狂运转,他为这句话寻找理由,“学会变成人,便需要拥有一个名字。”
少年闻言眼睫轻颤了下,他脸上没有什么起伏,但宗裕安知道,对方是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宗裕安更加焦急地道,“我的愿望便是希望你能拥有一个名字。”
这话成功又引来了少年的视线。
宗裕安罕见地没有在这种注视下磕磕绊绊起来,但语气中还是带着小心翼翼和期待,“我比较贪心,想许第2个愿望,但你会答应我的,对吗?”
少年似乎不解他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坚持,但还是应了,“好。”
“那我便给自己起个名字。”
听到这句话,宗裕安终于松了口气。
少年听着传进耳边的声音,既有祈愿声,也有来还愿的,听着大家完全自内心的感谢,他眼眸微垂,“那便姓谢吧。”
“至于名”他顺着细微的动静抬眸,刚好看到一支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小溪上,看着水面上那一圈一圈越来越大的涟漪,他轻声道,“就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