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吴婉娇才说话,“你们想学,我不反对,就像临齐县太爷张之平一样,需要什么,跟我谈好价格,一切好说,但要免费,对不起,我没这义务,也没这心情。”
“你……”夏景皓看向她,他们始终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城墙,他觉得自己已经释放足够的善意,也放下男人的自尊,可对方视而不见。
“别自以为是,放下世子爷的大架,给了点温柔小意,我就应当被迷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你……”夏景皓感觉狼狈,原来自己在她眼中竟是这样的,他无言以对。
“我是不会忘记怎么进金府,怎么出金府的。”
夏景皓眸色一紧,双手拉住她的手,“你这么聪明,应当明白,这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的。”
吴娇娇抬头也双眼看着他,“我只是个女人,其他跟我没关系。”
夏景皓低头看着她,见她滴水不进不知该如何了。
两人再也没有话,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吴家庄。
阮嬷嬷看着两个高高兴兴出去的人,却是如此沉默的回来,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吴婉娇发现自己的住所,到处披红挂绿,搞得像结婚。
哦,原来是这样!
我说怎么有心情带我去骑马,只是今晚他还有心情洞房吗?
吴婉娇嘴角一勾,真心话,面对如此优秀的男人,不动心吗?当然也会动心,也会意乱情迷,夏景皓可能是出于本能对自己有几分感情,可这几分感情搀杂了太多政治的东西,她得让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可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一分钱不出就想让自己给他夏家卖命,想得美。
吴婉娇并不知道她内心分析的这一套,其实就是政治联姻的根本所在。
她忘记自己已经站在联姻的局里。
阮嬷嬷仍然按夏景皓带来的人布置洞房所需要的一切,吴家庄里里外外一片忙碌。
夏景皓第一长史伍重厚从外面走了进来,“世子爷,一切都就绪了。”
坐在夏景皓身边的青年尤子清是夏景皓另一个长史,朝他嘘了下。
伍重厚不吭声地坐了下来。
此刻的夏景皓庸懒地坐在那里,既没有人前的威严,又没有在吴婉娇面前的小意温柔,浑然天成的贵渭之气衬托他更有男人味,眼神清冷,眸色幽深,不怒而威。
他在女色上相当自律,自律跟情爱无关,只觉得女人可有可无。
可是命运捉弄人,居然也有女人认为男人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他遇到对手了,冷静下来,他承认,自己先沉沦了,他懊恼这个,自己是个男人,一个拥有生杀大权的男人,又怎么能有情感,那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这一刻,他确实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洞房。
夏景皓从七岁接触战场,又岂是这么容易被打倒,虽然觉得很没面子,但他知道,自己是真得在意喜欢这个女人,又恰巧在合适的位置——他的正妃,无论从那个角度,都没有其他阻碍,面子算什么,平了平心情,又继续。
他深叹了一口气,“给我更衣。”
双喜从门外走了进来。
吴婉娇看阮嬷嬷拿着那套正红色世子妃礼服,突然玩味十足,非常配合阮嬷嬷,小桃帮她净面、点妆。
夜色降临了,吴家庄里里外外灯为通明。
夏景皓站在内院的门口想着接下来可能遇到的种种可能,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征服一个女人比打一场仗还难。
就在吴婉娇没有耐心时,夏景皓进来了。
吴婉娇虽然盖着盖头,她仍然能感觉夏景皓的气场变了,切换成另外一种模式。也许这才是他面对女人时正真的面目吧。
请过来的喜娘按婚礼程序一道道,指引他们俩。
在喝交杯酒时,夏景皓对上吴婉娇的目光,见她一片风轻云淡,不知觉得皱了皱眉,还是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