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寒,某天早上,宋之漫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银装素裹,鹅毛大雪在空中纷飞。
她和往常一般上班,到了医院第一件事就是去苏合欢的病房看她。
彼时苏合欢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距离上次手术已经过了小半个月。脸色红润,见到她来,眉飞色舞的喊着她的名字。
宋之漫进到病房,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人。两个人中年人,男的儒雅,女的高贵。站在一起,眉眼般配。
她对他们点了下头,踟躇的看着苏合欢。
苏合欢立马说:“之漫,这是我爸妈。爸,妈,这位就是之漫。”
宋之漫脸上立马挂上笑,“叔叔、阿姨,你们好。”
“你好。”
苏合欢的父亲看了她几眼,突然说:“你是老宋的女儿吧?”
“嗯?”
“宋鸿渊!”
宋之漫讶异,“是,宋鸿渊是我父亲。”
苏合欢的父亲拍了下手,兴致明显高了许多,转过头和苏合欢的母亲说:“咱们和老宋多少年没见了,这次竟然这么巧,遇到他的女儿,真是缘分啊!”
他又转过来,对宋之漫说:“我和合欢的妈妈,和你爸爸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怎么见了。怎么,你爸爸现在还好吧?你妈妈呢,也还好的吧?”
宋之漫笑着说:“我爸爸很好,我妈妈……她也很好吧。”
“也很好……这是……”苏合欢拉了下他的衣角,小声提醒:“爸爸,之漫的妈妈……生病走了。”
中年男子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和妻子对视,叹了口气。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深深,回忆往事:“我和你父亲,我俩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他稳重冷静,我么,我这人比较好高骛远。所以当初毕业的时候,他去了文物局,我就去倒腾古董去了,这些年,总是在外面折腾,和这些老同学联系的少了。”
宋之漫站在一旁,温声说:“我爸爸也常这么说,和同学联系的都少了,可是也没有办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苏叔叔您说是吗?”
“是。”苏文军一怔,低着头,取下自己的眼镜,含笑说:“老宋啊,一直都这么豁达,这些年一点都没变。”
宋之漫又拿出手机,调出通讯录,说:“我爸爸估计也想您了,这是我爸的号码,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您们可以联系一下。”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大概是真的开心,打电话的时候,声音爽朗洪亮。
宋之漫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和苏合欢的母亲聊了几句,最后看时间不早了,于是走了。
等到了科室,董立添见她来了,立马说:“先开会。”
宋之漫疑惑的看向詹言侨,小声问:“怎么了?”
詹言侨摇头:“不知道。”
人都到齐了,董立添拿出一份文件来,扫了众人一眼,说:“刚接到通知,三院有几位医生要调过来,提前和你们说一声,咱们科室有两位。到时候,大家可以轻松些,排班的可以重新排了。”
众人欢呼。宋之漫跟着欢呼了一声。
“宣布完这件事,再说另一件。”他的语调转瞬就变得严肃了起来,眼光扫向宋之漫这里,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对着宋之漫说:“宋之漫,你最近除了手上的病人,其他就不要接了。之后的手术,由詹言侨和梁昭昭负责,等新的医生调过来,我再安排。”
按照往常,宋之漫是会抗议一番的,毕竟一段时间不做,手就生。
但她今天却默默接受了这个安排。
自从上次苏合欢的手术之后,她已经有很久不能拿手术刀了。最近的手术,她全程都在边上观看,一拿手术刀,手就没有力气。她特意去骨科看过,但是显示没有任何的毛病。
她知道,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