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没想到打工的机会不用她去找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老板的价码开得很大方,给她算两种时薪。她帮着管幼儿班的学生时,偶尔带几节课,给她按老师的价,一小时一百五。她帮着接待客人,发传单的也给得不少,一小时五十,比雇来的别的发传单的学生要多一倍,而且最后她成发传单的头了,那些发传单的都找她汇报工作,记时薪。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也没觉得自己干得特别好啊。老板家的亲戚,管前台的小姑娘跟她说:“因为你形象好啊,我嫂子说的。”她嫂子说这么一个漂亮干净又利落的小姑娘穿着他们的柔道服站门口,客户自然而然就进来了。所以季笙拿的几乎是正式职工的工资了,要不是她过了暑假才大三,老板都想把她给签下来。
季笙回来通报了下后,苏梦柳和季秫都觉得这对季笙有好处,多见见人,经历一些事,能让她早日放开自己。他们还是觉得季笙仍旧被一年前的事影响着。
她到现在连裙子都不穿,天天七分裤加t,大夏天的在外面也不擦防晒霜,永远一条马尾辫,这哪像小姑娘?
结果季笙打了这份工后,竟然懒得从柔道班回来连柔道服也不换,穿着这么一身骑自行车骑一路!苏梦柳曾经在路上看到过一回,她当然觉得自己姑娘哪哪都好,不过说真心话,要不是那条马尾辫,她都以为那是个晒黑的黑小子了。
季笙听了放下筷子去拿了张卡给苏梦柳,“老板说工资都打进去了,我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去了,明天就不去了。”
“笙笙都会自己赚钱了?里面有多少?”季秫问。
“四千多,不到五千。”季笙说完,吓了他们俩一跳,“怎么这么多?你不是就代代课,发发传单吗?”苏梦柳没想到这孩子打两个月工都快把她自己的学费给赚回来了,而且她那工打得,早上九点才去,下午四点就下班,这工作可以啊。
“我后面都不发传单了,只代课。他们那边有一个班一直都是我带的呢,就这给的都少了。他们自己请的柔道教练一节课拿六百,才给我一百五。”季笙还有点不甘心呢,因为她那班的小孩子都很喜欢她。而且她也很累啊,带一群小孩子可一点都不轻松,她要防着他们自己打起来,受伤。
不过说是学柔道,不如说是带他们做游戏。也怪不得她才学了几期,老板都敢让她当老师。
“可以了可以了,我们单位今年新进的小姑娘一个月才两千二呢,你这都赶上她们了。”苏梦柳把卡还给她,“既然不去上班了,就拿这钱去给你自己买两件新衣服吧。你都多久没买新衣服了?”
苏梦柳催了两天才把季笙“撵”出门。晚上她下班回来,一进门就喊季笙,“今天出去逛什么了?买衣服没有?”
“买了一件。”季笙犹豫的说。
苏梦柳放下买的菜和皮包就说,“拿来我看看,看我姑娘买的什么?”她跟她说了一百遍让她买条裙子,还说他们单位的小姑娘天天穿得漂漂亮亮的裙子多好看,最近不是正流行那什么超长裙吗,虽然看着跟块拖布似的,不过只要能说服季笙穿裙子,拖布也行。
季笙是跟姚东海一块出的门,她挑了一件,讲价时说买两件一百八,季笙被迫也买了一件。
拿出来一看,是一件深蓝色的雪纺裙,长及脚面那种,也叫沙滩裙。穿这种裙子没身高不行,不够瘦也不行。季笙反正是很难理解姚东海干嘛买这种裙子,怎么穿啊?
姚东海赏了她一个漂亮的白眼:“笨死了,这才叫女人味。”
苏梦柳不管女人味,她从季笙把这条深蓝裙子从袋子里拿出来后就开始皱眉,怎么看着像三四十岁的人穿的?一个小姑娘,挑个白的不好吗?
最后苏梦柳夸了一句:“料子不错。穿上试试。”把季笙推屋里去了。
季笙换上裙子出来,她配了件白色的长外搭,不然吊带穿着脖子光|溜溜的,她不舒服。
苏梦柳一看眼睛就亮了,“好看!”她把季笙拉到光亮处,不停点头,“我还以为你皮肤黑,不能穿这个颜色呢。”没想到深蓝抬气质,配的白色外搭也合适。
最重要是自己姑娘长得漂亮,有这张脸,穿什么都不丑。
“这你下面要穿一双细带的皮凉鞋,带点跟的。”苏梦柳围着自家姑娘转了几圈,“你有白色的包吗?”
季笙觉得妈妈的反应有点狂热,翻出一个以前买的草编包,“这个行吗?”还要再配个包?这就行了。
“也行,也算能搭上,回头再戴着草编的遮阳帽,我记得你有一个……”苏梦柳翻箱倒柜把帽子找出来,等季秫回来推开门就看到站在客厅当中戴着帽子挎着包的季笙,“爸……”救命……你看妈犯毛病了……现在还没做饭呢……
“好看!”季秫包都没放下就双眼发亮的夸,“我姑娘真好看!”
完蛋。
季笙心道。
苏梦柳打扮闺女上了瘾,她也想趁热打铁,说:“笙笙没合适的凉鞋,咱们干脆一块出去吃饭,随便买鞋。”
“好。”季秫一点也不觉得在三伏天的晚上七点出去逛街而不是在家里吹空调看电视有什么不对的,翻着钱包说,“带上卡吧?你看看也买点什么?”
苏梦柳把买的钱先放厨房,今晚不做了,“行,带上吧……笙笙不用换了,你就穿这一身出去挺好的,晚上没人看。”她叫住想回屋换衣服的季笙,推着她出了门。
八月二十三,g大开学。
四个校门都挤满了来送学生的车,校园里也在久违的两个月后,重新充满了人气。
林荫路上,一个男生骑自行车载着另一个,后面那个手上抱着水盆和席子。突然,后面那个发现这车正在往石阶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