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夫人嘴边有了点笑:“什么委屈?我老骨头一把了,什么阵仗没见过?沈家这点事不是事,你回去告诉她,让她放宽心就是。”
回头等屠管家一走,姜二夫人白了她大嫂一眼,道:“说得倒是轻巧,夜里躲在被子里哭的人不知道是谁。”
姜大夫人嘴边的笑冷淡了下来,良久,她苦笑着叹了口气。
那是她的大哥,她的同胞亲兄,当年他朝她那一跪,吓得她脑袋好一阵发懵回不过神来,她当时完全不敢相信,他会这般待她。
也是那时候她才明白,兄妹再好也只是兄妹,成了家,就是两家人了,他能帮着他的夫人来欺负她,其实也是帮着他的家来的,而她早不在那个家里头了。
她小女儿的命,就这样被她赔给她兄长的那个家。
这种事,她以为有了一次就足够了,没想,她兄长还能有那个脸再求上门来,就跟以前的事没发生过一般。
先前她兄长来那一趟,姜大夫人拒了之后表面上无动于衷,没把这事当件事,心里却受伤不已,等听到她还逼着他们家的女人上吊的传闻后,她脑袋又再一次被气得发懵。
她都不知道,她那嫂子在十几年过后,都当祖母的人了,居然跟以前一样不要脸,拿死要胁人……
姜大夫人也是年过四旬快年及五旬的人了,她以为在姜家经了这么多事,她也是铁打的心肠了,但没想,一把年纪了,那不来往的兄嫂只做了这一点小事,就把她的心伤得又遍体鳞伤。
姜二夫人跟她当了二十多年的妯娌,姜府家中和睦,两家人也不分彼此,这时候见她大嫂伤心,她也是愤恨道:“你也是的,外强中干,一个没用的兄弟就能把你逼哭了,你倒是拿出点平时的气魄来,让他们闭嘴啊!天天躲在家里成什么样了!”
她说别人倒是干脆利落,怎么轮到她了,她就拖拖拉拉,不成样了。
“怎么让他们闭嘴?”姜大夫人见弟媳说话都没个样了,皱眉道:“除非答应了他们,要不你说他们能闭嘴吗?”
“你就不能说他们是以死相胁?以前他们不是就这样干过!全捅出来啊!他们身上长着嘴,难道我们身上没长嘴?”
“你能跟他们一样泼皮无赖,争那口舌之利吗?他们家不要脸,我们姜家难道不要那个脸了?”姜大夫人瞪了她一眼。
姜二夫人被她瞪得没好气地转过了头,“行吧,你不在乎跟他们家争,那你忍着,半夜别跟大伯哭就是。”
“再说,我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