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姜氏一屁股倒在了她身后的椅子上,眼泪狂流,“我,我……”
她茫然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最衷爱的,对她孝顺有加的儿子这么对她。
她什么都没做啊,她只是,只是见了个好久没有见到的旧友,看她可怜,想收留她一阵而已啊。
“但愿我死了,您能为我这样哭一哭。”宣仲安说到这,彻底平静了下来,眼睛无波无绪地看着她,“娘,母亲,听我最后跟您说一次,别再这般了,这次侯府要是完了,我刚出生的儿子都要为这个侯府陪葬,您忍心,我不忍心。”
说罢,他转身而去。
出了门,他闭了一下眼,等稳住了差点失衡的身体,提步匆匆往前堂而去。
“长公子,长公子……”他快至前堂时,有急跑声而来。
采荷抱着他的官服狂跑过来了,“找到您了。”
她喘着气,气喘吁吁道:“姑娘听说您要进宫,看到了屋里您换下的官袍还在,就着奴婢赶紧给您送过来,本来还以为来不及了,还好,还好来……来得及。”
宣仲安看着她手上那袭他下午换下,还带着血渍的官袍,看了好几眼,他才张手,“给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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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厢听轩堂,听着小姑子的哭声,一直在角落坐着的姜大夫人毫无恻隐之心。
她在旁听了一个多时辰,打断过话,转移过话题,但皆一一毫无作用,她越坐就越心凉,她这小姑子,真的就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能把她逼疯了。
现在,既然她儿子都说了话了,她也不介意,跟着当个恶人。
外甥走后,她站了起来,走到小姑子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哭什么呢?哭娘为了你死不瞑目连走都走得不安心,还是哭爹一大把年纪了,为了你还得替你把姜家一门的生死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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