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许双婉。
“说吧,这里没外人,旁边也有为兄的人守着,让你嫂子心里也有个数。”宣仲安今天见他是在他的云鹤堂的旧书房后面的小院子里见,云鹤堂现在全是他的人,说话也安全。
单久又道:“至少能活两年,我师傅说,针法掐得准的话,还能多拖一两年。”
“有个定数没有?”
“超不过五年,”单久道:“他体内的器体本已半废,药效只能延长生机,不能修复,等药效一过,就是早晚的事了。”
“那圣上知道吗?”
“知道,师傅都说了,师傅不跟他的病人说假话,你是知道的。”
“那他还放你们回去?”
“圣上答应了,也不知道师傅跟他怎么聊的,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师傅也答应把他的针法教给易太医他们,我们离京后,有太医施针也是一样的。”单久说到这,相劝了他宣兄一句:“你要是能脱身,还是找个法子脱身吧。师傅说圣上现在是身子得到了调理,尚还可控制这脾气,等到病痛缠身,那就不一定了,说过的话或许……”
或许就又变了。
而君无戏言这句话,放在圣上这个喜恶全凭心定的人身上,是万万行不通的。
宣仲安听了笑了一声,与他道:“我不是你师傅,也不是你,我家在这,府在这,连祖坟都埋在京郊西山的山头上,怎么走,走到哪去?我走了,就是叛贼,逆贼,你说,我怎么退?”
单久无言。
“我只有一种情况是能退的,那就是我全家都死了,”宣仲安看着尚还不完全知晓京城凶险的单久,那沉静下来的眼,一片如死水的深黑,“我也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亡才是他唯一的退路。
第46章
单久带着心有余悸去了,宣仲安看着他走后,一如平常一般淑静不言的少夫人,不由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