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婉这头很快收到了她母亲给她的信,信里说她一切都好,让她莫要挂心。
采荷知道夫人写了什么后,不免雀跃:“夫人总算知道您的苦处了,心疼您了。”
许双婉点点头,把信收了起来,搁在了抽屉里,也没回信。
日久见人心,暂且如此罢。
再则,她也是听长公子说了,最近燕王携给圣上治病的药王要到,他与燕王有点闲隙,可能要出事,让她在家中好好呆着,听到不好的消息也不要轻举妄动,等着他派阿莫回来与她言道详细情形。
听长公子的口气,和她听到的事情,她知道稍有点不妥,后果会非常严重。
她想,要是归德侯府提前应了死劫,娘家与他们这时联系过多了也不好,她倒不怕母亲他们回头再跟她来一次不相认,恩断义绝,就怕他们真与归德侯府沾上了关系,真受了牵累就不好了。
她是对许府没有太多帮衬之心,但她总归是许府出身,对他们也没有相害之心,与其他们事后懊悔不及,她不如先免了到时候他们再来的避之不及。
这厢,许双婉自嫁进来就跟着长公子东奔西走,又去了趟东宫,听了好几个人跟她说的那些话,这每一样都不平常,她知道这不是一个新媳妇过的日子,不过这些时日下来,她惊了几回,她也就波澜不惊了,等他说归德侯府又要不好了,她也只有一种“该来的总会来”的感觉。
哪怕断头,也可。
最初嫁进来,她还想长公子要是没了,她也会在侯府找条路活下去的,但实际情况比这严峻多了,嫁进来她才知道,侯府的命运是悬在了悬崖,躲过了就是活,掉下去了,就是全家都死,万没有她能苟且偷生的余地。但哪怕她已经预知到那结果了,她对即将要上断头台的感觉很淡,淡到深不过她夜里握着他冷手的感觉。
她丈夫夜里冰凉的手是真的很冷,往往她要暖很长的时间,才能让他安然入睡。
长公子身子是不好,他这晚一回来,一个老大夫带着两个徒弟也跟着来了,要给他煎药汤泡。
许双婉是头一次看见这个大夫,知道这老大夫是以前侯府出去的老人,现在在民间颇有些名气的大夫,这次是来给长公子煎药汤的后,就多了心眼,寻了个名目把洵林交给了长公子,让他带洵林练字,她则带着人静悄悄去了厨房,想偷偷地学人煎药。
宣仲安听阿参过来说少夫人去厨房了,他失笑摇了摇头,“痴人。”
“痴人是什么?”坐在他腿上,在书桌上练字的洵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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