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虽说他父亲是吏部尚书,他是吏部的文选司郎中,但京中的官员个个都是有派系,身后有人。而能进京来打点的官员,可不一定个个都能打点到他们家来,他们自有他们的门路,他们许府是坐着重位,但手中的银子得的可不多,一直只出不进的,也是伤家底,许冲衡私下里没少代他父亲收孝敬,这脸皮也是早练出来了,现下只想着跟他这二女婿把关系打好,日后好办事。
他这头要讨小妾欢心要花银子,那新养的外室人再千娇百媚不过,但要讨她欢心,也不是些许金银能办得了的事,他这请同僚吃花酒也是要钱,处处都是要花银子,使银子,还是给自己多寻几个来钱的门路才好。
现在有了一个就在他的眼前,这人还是他的女婿,许冲衡没那么容易让他在手中溜掉。
许渝良之前是被母亲强留在府中,要他等妹妹归宁了才走,他这上任之日一拖再拖,本来火冒三丈,不过是因为那侯府暂时得势了才强压了下来,这时候见侯府果然是得势了,这火气无处可发只能压下来,不过他也是许府长孙,他先打了招呼,见宣仲安也只是朝他拱了下手,大哥更未曾叫一声,他这傲气也上来了,见罗杰康上去跟宣仲安说了话,他便要笑不笑地跟在身后,跟他父亲目光交触,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一见他父亲的意思这次是由他亲自出门来,就不用到他了,许渝良便心领神会,打算等会除了劝酒,就不多说话,刺激他这个二妹夫了。
毕竟,侯府那个小子是伤在了他手里的。
这头一行而去的几个男人刚出门,许双婉就见她母亲看着她的眼都红了,戴着宝石戒指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掌,那力度,就像是要镶进了她的肉里。
许双婉明白了她在许府的不好过。
她也早猜出去了。
但如果她母亲是想让她为她出头的话,恕她难以做到了。
长公子刚才的话,她听都没听过,他却在许府说了出来,想来也知道是为她出头,见不得她在这府中受那气。
他既然对她有这个心思,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好了,才出去几天呀,就这么想了?”许老夫人取笑大媳妇道。
“诶……”许曾氏红了眼睛,扬眉吐气之余,又更惶恐不安,生怕女儿当着她祖母就不给她这个脸。
这时,她看了次女一眼,见她站着不动,也任由她握着她的手,心道她的双婉到底是最心疼她不过的好女儿,这担惊受怕的心不由舒展了开来,朝女儿就是一笑,露出了一个喜极而泣的笑容。
母亲是不容易,这些年来,她身后有扒着她不放的曾家,父亲那,许双婉也是明白的,她不知道她父亲以前是怎么想的,但这几年,父亲话里话外,都是嫌母亲娘家只会找麻烦使名目要银子,不像二婶她们娘家一样,还会帮许家牵线搭桥拿孝敬,兄姐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都是只看重自己的,没从母亲那要得太多,就已是不高兴了,哪还会搭手……
可惜,她能为母亲做的,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