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长公子新婚好不容易在家,连着晚上都是在解答她含蓄的问话当中度过,一说完说到要歇息了,她就羞着脸色说天色还不晚。
宣洵林被嫂子放到他兄长与她当中听他们说话,每每都是听不了多久,就在兄长不急不徐的话语当中睡了过去,这日早起,他对为他穿衣的嫂子悄悄地说:“哥哥好噜嗦。”
像个老头,说话没完没了,慢吞吞的,说的洵林好困。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噜嗦,晚安。
第17章
许双婉刮刮他的鼻子,笑而不语。
哥哥是个噜嗦的,嫂嫂却不是,她恬静贤淑,身上带着温软的香味,偶尔与他说起话来也是温言细语,这与奶娘不同,与母亲也不同,出去了总会牵他的手,他累了也是她自己来抱他,宣洵林便有些喜欢她了,也就愿意亲近她了。
他听母亲说奶娘去了府中别处做事,倒也没哭闹,心中虽有些不舍,但也松了口气。
奶娘说兄长有了嫂子,就不会要他了,嫂子是那个打伤他的人的亲妹妹,是个恶人,来了府里也不会对他好,宣洵林起初心中惶恐,后来见嫂子其实不是恶人,兄长也没有不要他,反而让洵林搬过来与他一起住,还要说代父亲教他读书习字,宣洵林那心中的那点不安也就没了。
宣洵林自小被圆娘带大,圆娘此人是归德侯从京外的庄户人家寻来的一个读书人的娘子,这读书人大病死去,家中债台高筑,她刚生下一个女儿,就差点被夫家婆母卖去勾栏院还债,好在被侯府选中,她带着儿女进了侯府,也因此借侯府的势,在昔日的公婆面前得以扬眉吐气,也之所以,她对宣洵林所求颇多。
带了几年,见洵林听她的话,很是好拿捏,夫人还因此赞她忠心得力,她这几年在府中也成了个有头有脸的人,心中不免有几份得意,有时候一得意忘形,私下人里也免不了把洵林当自个的儿子教训,且洵林到底也不是她亲骨肉,有时候想起她围着洵林团团转,自己的亲生骨肉却是见她一眼都要哭闹哀求才成,恨极了,也会在没人的地方,不着痕迹地搓揉这小儿,还会对其言道这都是她疼爱他才如此,哄他不要说出去。
宣洵林年幼不会说话,也不懂奶娘的心思,但他吃过苦头,心底模模糊糊地还是知道奶娘不是那般喜欢他的,遂这奶娘一去,母亲一跟他解释奶娘去府里他处做了能得更多月银的活汁,往后也会好好的,不会比呆在他身边坏,那点不舍也就淡了。
也因他的不舍,都是圆娘在他耳边所说的奶娘没他就不能活,会死的话中而成的,宣洵林因奶娘的话一直战战兢兢,不堪重负,这个人不在了,他反而是大松了口气,在兄嫂身边一放松下来,就下意识把她忘掉了,不愿意再去想。
也因此,他也喜欢呆在对他不多做要求,甚至他不开口也不会逗他说话的嫂嫂身边。
他很是听话,也很懂事,许双婉在旁看着,小公子甚至会因为体恤家人会压着自己的想法——例如会因为母亲生病,再不愿意与嫂子在一起,他也会乖乖与她回来,生怕母亲病情加重。
许双婉在许府也是如此的,府中父亲对她的冷淡漠视,兄姐对她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与使唤,她都忍让了下来,这些不是她看不明白,也不是她没有气性,她图的不过是不忍让已经够辛劳不堪的母亲为难罢了。
这个小叔子,看起来跟她还是有点相似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