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教会了女儿,女儿比她做得更好,她这个女儿别说轻易不动怒,就压根没人见过她怒过,而到今天,她竟然也是不太看得穿她的女儿了……
这心到底是隔了厚厚的一层,只是双婉毕竟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女儿,许曾氏哪怕知道有得必有舍,她这心里还是痛着。
她哀伤地看着女儿:“你不怪娘罢?”
“您为我忙着,女儿哪有怪您之理?”许双婉把茶杯往前推了推,“您喝口茶罢。”
嘴皮都干了,怕是一直都没歇。
许双婉也知道她母亲一直在府中也是有诸多掣肘,往后,怕是更寸步难行。
祖母持家手法看似公正,其实很伤母亲这个大房夫人的根本,曾家要靠许府,可二婶她们娘家,还能帮衬着许府一些,曾家要是不起来,她母亲要是没有帮的人,大哥大姐有着父亲帮扶尚还能立得起来,可她母亲在许家就只有被慢慢搓揉的命了——她大哥大姐,但凡只要能顾全自己,是不可能对别人伸以援手,哪怕那个人,是他们的娘。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所以她前两年明白过来的时候,很是心疼她的母亲,就是难着自己一些,也要帮着母亲在这个家里立足,哪怕她被二婶她们所憎,她也想她的娘过得顺心如意一些。
但许双婉也知道,母亲现在是看不明白,但就是能看的明白,大哥也才是她的心头宝,而大姐,也是她讨好父亲的那个宝贝,就是让她看得明白了重新选,大哥大姐也才是她的选择。
而母亲选择牺牲她,心里难道不伤心?是伤心的,只是这伤心是她在确保一切选择无碍之下才有的伤心。
她要是死活不嫁入归德侯府,设计另嫁,那时候母亲的震怒会远远胜过她此时愧疚的伤心……
所以,这也是许双婉有的是办法让心悦她的人娶她,却一直不想动,也不去理会他们抛来的意思的原因。
何苦来哉,何不如再最后成全母亲一次。
母亲喜欢她,而这个家里,她也是一直靠着母亲长大,得了母亲不少照顾与宠爱,生恩养恩,注定她不可能让母亲的跟头栽在她的身上。
“母亲,喝口水再说罢。”许曾氏看着她不动,许双婉又推了推茶杯,她看着母亲哀伤带泪的眼也是有些鼻酸,勉强笑道:“您嘴都干了,有话顺口气再说,孩儿就在这……”
孩儿就在这,哪都不去,等着您说话……
可惜最后那句话,许双婉想说,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