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一唱一和的“低俗相声”,让一圈人都呵呵大笑起来。
视线走眼尾扫回来,于知乐懒得搭理他们,目不斜视往酒店走。
门边和大堂,基本都是三五成群拉扯在一起的人——
有微醺着说骚话的,也有直不起脑袋恨不得要副担架的,清醒的多数在赔笑,同时不乏被勾在怀里的面色酡红的女性。
所有的声色场所,一到晚上都是这副鬼样子,于知乐早就习以为常。
于知乐摘了一只手套,拿出手机。
对面还没打电话给她,她只能拨过去。
等了会,接通了。
不出所料,那边是个含糊不清的男人声音,很年轻:“谁啊……”
“代驾。”于知乐回。
“啊——?”他茫然的气声,仿佛能顺着听筒把难闻的酒臭呼过来,扑人一脸。
于知乐皱了皱眉:“你叫了代驾,你不记得了?”
“我叫了代驾?”他好像拿开手机去问身边朋友了,因为下一句的声音立刻变得遥远:“我叫了代驾啊。”
“我帮你叫的,”他旁边人答道:“滴滴,代驾,你不说你助理今天有事。”
“什么滴啊滴答滴啊,什么东西代价,”机主分外不解回:“我做了什么,要我付出代价?”
于知乐:“……”
弱智。
喝多的男人全是弱智。
等这兄弟理清楚前因后果,估计天就亮了。
于知乐索性自己找起来,她没挂电话,接着问:“你在哪?”
那边人手机被他朋友接手,换成了另一个嗓音,较之也更清醒一些:“我们在电梯这边,最里面一个。”
“嗯。”于知乐轻车熟路地往他所说的方位走,很快就找到了他俩。
就两个男人。
已经醉得不轻胡言乱语的那位,约莫是车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
他倚着墙,双颊通红,唉声不断。
醉相差的人普遍如此,要死要活的,困乏又烦躁。
身边那个帮他接电话的男人,戴着无框眼镜,年纪似乎稍长一些。东张西望的,应当在找她。
于知乐按掉通话,停在他俩面前。
“你?”戴眼镜的男人把手机放回那大衣兜里。
于知乐颔首,显而易见。
眼镜男又打量她两眼,眉毛微挑,去推墙上那个:“人来了,走吧。”
于知乐跟着去瞥,她才留意到,那人脖子到锁骨的一大片肌肤,都醺成了嫩粉色。因为他仰着头蹭墙,所以瞧得很清楚。
男人像幼犬那样呜咽了两声,放平脑袋,对上于知乐的视线。
他眯着眼,眼睛缝里有湿润的、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